第304章 斗铠而已，谁没有一样（1/2）

“小雅……！”

观战席的角落，贝贝的双手死死攥着前排座椅的靠背，坚硬的木材在他无意识的巨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几乎要碎裂开来。

他的目光，如同被最坚韧的丝线牵引，死死地钉在了那个刚刚登上赛场的黑衣女子身上，仿佛要将她的身影刻进灵魂深处。

五年了。

将近一千八百个日夜轮回，思念如同跗骨之蛆，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他的心脏。

他曾踏遍无数可能的角落，风餐露宿，不放过任何一丝微弱的线索，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冰冷的失望。

当关于她的消息终于传来时，竟是她已堕入最深沉的黑暗，连带着将他们之间所有的过往、所有的甜蜜，都遗忘得一干二净。

他曾不顾一切地去找过她，就在不久前。

可眼前的那张脸，虽然依旧熟悉，那双曾盛满对他依赖与笑意的眼眸，却只剩下死水般的冰冷与陌生。

她看着他，如同看着路边的石子，甚至在他试图靠近时，那骤然爆发的杀意和毫不留情的一击，几乎将他整个灵魂都冻结。

那一刻的心痛，远比任何物理攻击都更具毁灭性。

往昔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来——她在阳光下挥舞蓝银草时清脆的笑声，她偷偷将糖果塞进他手里的狡黠，海神湖畔她依偎在他身边时的宁静侧脸……那些美好得如同琉璃般易碎的过往，与眼前这个杀气凛然、被黑暗彻底笼罩的身影形成了最残酷的对比。

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沿着他紧绷的脸颊滑落，滴在紧握成拳、青筋暴起的手背上。

他的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与愤怒。

愤怒自己的弱小，无力于当初没能保护好她，更无力于此刻，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深渊，连伸出手将她拉回来的力量都没有。

……

远处，混杂在喧嚣人群中的楚天分身，将贝贝的痛苦尽收眼底。他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平心而论，他对贝贝的印象相当不错，甚至在史莱克学院那种扭曲的大环境下，贝能保持如此心性，堪称“基因突变”般的奇迹。

他对唐雅的感情，纯粹而执着，不掺杂任何功利与算计。在唐门已然没落，选择身为海神阁隔代继承人的张乐萱显然更符合穆恩期望，更能助他平步青云的情况下，他依然义无反顾地将所有情感寄托在渺无音讯的唐雅身上。

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让楚天高看他两眼。

“这次，我便帮你一把，把人给你弄回来。”

楚天在心中低语，目光重新投向赛场。

“不过，若是再弄丢了……那你便是再也找不回来了，也不用再找了。”

……

赛场之上，气氛凝滞。

江楠楠与唐雅，一金一黑，两道倩影遥遥相对，构成了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江楠楠眼中早已没有了属于战士的锐利锋芒，取而代之的是几乎要溢出来的心疼与悲伤，她身上的魂力波动都因此而显得有些紊乱。

她看着唐雅，就像在看一件被强行玷污、打碎的无价珍宝。

反观唐雅，周身弥漫着如有实质的冰冷杀意，暗蓝色的眸子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锁定在江楠楠身上，只有纯粹的敌意。

然而，在那片冰封的杀意之下，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悄然荡开。

为何……为何看到对面那个女人眼中浓得化不开的悲伤时，自己的心脏会传来一阵莫名的、尖锐的刺痛？就像上次面对那个自称“贝贝”的少年时一样。

这种不受控的感觉让她异常烦躁，眉头不自觉地蹙起，周身的黑暗气息也随之波动了一下。

“咦？那个美女魂师，不是上一届大赛史莱克预备队的成员吗？怎么代表曦黎神殿出战了？”

观众席上，有人认出了江楠楠，发出了疑问。

“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听说她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被曦黎神殿收留的！”

旁边一个似乎知道些内情的男人压低声音，却又足以让周围人听清。

“她当初在斗灵帝国被玄冥宗和斗灵皇室联手追杀，通缉令贴得到处都是！”

“什么？还有这种事？邪魂师造的孽，凭什么找一个女孩子算账？！”

“就是！欺软怕硬，简直无耻至极！”

“史莱克学院呢？他们就不管管自己的学生？”

“哼，看看人家曦黎神殿，再看看某些自诩正义的势力，高下立判啊！”

议论声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迅速激起层层涟漪，最终汇聚成一股对斗灵帝国、玄冥宗乃至史莱克学院的声讨浪潮。

在场的斗灵帝国代表队成员脸色难看，史莱克学院的区域也弥漫着尴尬与压抑的气氛。

民众的情绪是直接而朴素的，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和听到的“事实”。

而曦黎神殿此举，无形之中他们心中再次刷足了好感度。

但外界的喧嚣，无法穿透比赛台上那无形的屏障。

“双方通报姓名。”

裁判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江楠楠深吸一口气，强行将翻涌的情绪压下，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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