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回 狂风骤雨（2/2）

香雪一直在外头，听得屋里这么大的响动，她一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几度想冲进屋去，被赶来的小茹一把拉住，低声喝道：“你疯了，这个时候怎能进去！”

“玉簟，玉簟，你醒醒”，薛寒秋看着玉簟陷入晕迷状态，心疼得一声声地呼唤她。朱玉簟在无边的黑暗中，听到了寒秋深情温暖的呼唤，她开始有了知觉，睁开眼睛，寒秋的脸重新在她眼前清晰起来，他的眼中满是温柔的担忧怜惜之色。

“寒秋”，朱玉簟看到薛寒秋嘴唇溢血，脸上、脖颈上被她抓出了道道血痕，这才回想起刚才那场狂风骤雨是何等的惨烈。她紧紧咬着下唇，一双美目中有泪莹然。

但当朱玉簟发现自己衣不蔽体时，羞忿和伤心绝望又让她热泪奔涌，她带着哭腔嘶喊：“薛寒秋，你可是因为我已是残花败柳，所以瞧不起我，也要这般羞辱我。你这样对我，我死在九泉下，也要恨你。”

薛寒秋心痛得声音直颤抖，“玉簟，我这样做实属迫不得已。如果我告诉你，你并没有被摩炎玷污，只是中了天竺的异术迷心大法而产生幻觉，你相信吗？”

朱玉簟闭上眼睛，凄惨地摇头，“不可能，你不用骗我了”。

“那天你见到的那个蒙面纱的紫衣女子是天竺国的圣姑，也是高声远的母亲，她的使女小茹一直在暗中保护你，她可以证明，这一切都只是你的幻觉”，薛寒秋抱着最后一线希望，他不愿意成为被玉簟忌恨的罪人。

朱玉簟睁开了泪水凄迷的双眼，脸色有瞬间的缓和，但她很快又冷冷地说道：“你们不用煞费苦心来骗我了，既然你对我这具残破的身躯还有兴趣，尽管要去便是。”

这话似一把尖刀刺入了薛寒秋的心窝，他流着泪在床前跪了下来，痛苦地说道：“圣姑和小茹说得不错，你不可能相信我所说的事实，所以我只能靠自己来证明你的清白”。他从怀中掏出了圣姑给他的白绢，递到了玉簟的面前，“你看清楚了吗，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让我来证明你仍是清白之身？如果你愿意，就不用回答。你如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但是纵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若你执意轻生，我便随你同赴黄泉。没有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朱玉簟怔怔地盯着那方白绢，止不住的泪水重新模糊了她的双眼。

薛寒秋见她没有吭声，缓缓站起身来，试探性地伸手去解她身上的肚兜。薛寒秋点制朱玉簟穴道的手法本极轻微，片刻工夫后，她受制穴道已自行解开。但她只觉得周身绵软无力，不再挣扎。

薛寒秋终于鼓起勇气，将那方白绢垫在她的身下，脱去自己的衣服，俯身拥住了她，一个轻柔的吻，将她带入缱绻的宁谧中……

薛寒秋轻轻将她身下的白绢抽了出来，在她的面前打开来。雪白的绢帕上，那一抹殷红格外的鲜艳夺目，朱玉簟心头坚硬的冰山在一点一滴的融化，化作潺潺春水……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寒秋，只觉得满腹委屈，开始抽抽搭搭起来，直哭得天昏地暗，把寒秋的心都快哭碎了。他只是轻轻地吻着她的脸颊和额头，让她痛痛快快地在自己怀里哭一场。等她慢慢平静下来后，再让那万般情愫继续滋长。

窗外，狂风继续翻飞，骤雨仍自倾泻，那呼啸席卷的，似乎是风雨相互缠绵胶着时风的呻吟声，雨的低呓声，滋扰了窗棂的幽静，窗棂发出的噼啪声愈响愈加急骤……

暴风雨终于平歇下来后，朱玉簟在薛寒秋的臂弯里沉沉睡去，海棠春睡，玉体莹光。薛寒秋伸手理理她散乱的长发，长长叹息一声，身体困倦不已，却毫无睡意，只是痴望着甜睡未醒的佳人，满眼尽是迷醉。

暴风雨过后的夜晚无比沉寂，谷香雪依旧站在屋外，她出神地望着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台阶上，碎落在小小的水凹里，溅起了水珠。“吱呀”一声，房门在身后打开了。香雪猛然回头，见薛寒秋倚门而立，满脸的倦容。

“公主她……”香雪急于想知道公主怎么样了，薛寒秋“嘘”了一声，然后轻声说道：“说话小声一点儿，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