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回 强行指婚（2/2）

嫔妃们见皇上来了，个个千娇百媚的迎上前去。吴贵妃和周贤妃在最前头，假朱厚照涎着笑脸，亲自弯腰将二人扶起，左拥右抱，一口一个“爱妃”，显得亲热异常。吴贵妃和周贤妃皆是一幅受宠若惊的神情，皇上多少年没有踏足后宫了，她们心中狂喜，看来有望摆脱守活寡的命运了。

朱玉簟打心底替她们感到悲哀，如果她们得知望穿秋水盼来的枕边人竟是冒充的，那种滋味，该是生不如死吧！可是，她什么也不能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在那恶人怀中争宠、曲意逢迎。

慈宁宫内悬灯结彩，屏开莺凤，褥设芙蓉；红飞翠舞，玉动珠摇；笙箫鼓乐之音，绕梁三日。如此排场，真是人间难得，世上全无。

张太后的两位弟弟，寿宁侯张鹤龄和建昌伯张延龄也来为姐姐贺寿。这是朱玉簟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位屡屡将她逼上绝路的侯爷。她怒火中烧，脸上却不敢有任何表现。那兄弟二人模样倒还算周正，就是气焰嚣张，皆是目中无人，傲慢无礼。尤其是那侯爷张鹤龄，昂首挺胸，一进慈宁宫便趾高气扬，径直到了张太后身边，大刺刺的坐下，翘起二朗腿，摇头晃脑与他的亲姐姐嘻笑低言起来。

寿席上觥筹交错，酒过三巡，假朱厚照更与近支皇戚一同彩衣起舞，礼节十分隆重。朱玉簟猛然惊觉，张鹤龄一双贼眼滴溜溜的，直在自己和柳吟絮身上打转。她心中愤然，正思索着如何带柳吟絮一同脱身，离开这令人窒息的虚假繁华之地。忽听假朱厚照起身，笑呵呵地说道：“今日是母后大寿，昌平公主受封，可谓双喜临门。朕还有一喜，要当众宣布。”

假朱厚照一边说着，一边斜眼瞅着朱玉簟。朱玉簟心头一紧，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假朱厚照道：“安宁公主已到了适婚年龄，朕经过再三考虑，青云帮帮主罗曜品貌无双，实为驸马的上佳人选。今日朕当众下旨，将安宁公主指婚于罗曜，近期择吉日完婚！”

朱玉簟听到了自己的心破碎的声音，她的头脑被掏空了，胸腔被掏空了，整个身体都和希望一起化成了飘散的飞沫，她自己已经不存在了。恍恍惚惚中，柳吟絮在焦急地呼唤“姐姐”，念月在低低啜泣，那些个嫔妃们在虚伪地向她道喜。可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朱玉簟记不清自己是如何离开慈宁宫的。她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耳边不绝的风犹如一声比一声更狂肆的呐喊。她无力地跌坐在树下的乱石上，抬头望着鸽灰色的天空，试图透过堆积的云层寻求一丝天光，但映入眼帘的只是一片惨淡。

“姐姐——”，“公主——”，柳吟絮和念月追了过来，将她扶回了仁福宫。

寿筵结束后，张太后留下了张鹤龄，“凡事适可而止”，她寒着脸对弟弟道。

张鹤龄一惊，随即嬉皮笑脸地说道：“是我做了什么事，惹姐姐不高兴了吗？”

张太后正色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两位公主可是我的孙女，你是她们的舅公，少动她们的歪心思！”

张鹤龄嘿嘿干笑道：“我的好姐姐，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朱厚照根本就不是你亲生的，他的女儿，和我毫无血缘关系，哪来的舅公哪，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