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回 同仇敌忾（2/2）
次日天甫黎明，便听得城外鼔角雷鸣，蒙古大军来攻。宣化总兵翁万达和何锐督率兵马，守御城门。薛寒秋与慕容皓登城望去，只见蒙古兵漫山遍野，不见尽头。蒙古大军曾数次围攻宣府，军容之盛，兵力之强，却以这次为最。明军在宣府城搂布置了架火战车，架火战车虽然看起来简陋粗糙，但它体轻灵活，使用转移都很方便。打仗时，三个人即可操作。其中一人负责瞄准指挥，兼管推车，其他两个装填弹药和点火等，协同作战。在架火战车的发射筒上方，有一卷起的棉帘，它是一种防护装置。当冲锋或转移阵地时，为了防止敌人的箭矢射伤炮手，将棉帘放下来。发射火箭时将棉帘卷起，简便实用。另外，在车的两侧还装有火铳和长矛各两支，以配合火箭炮来杀伤不同的目标。必要时，还能用来同敌人白刃格斗，进行自卫。
哈琳海公主熟知蒙古兵攻城的诸般方略，明军又早已有备，所以不论敌军如何用弓箭、用火器、用垒石、用云梯攻城，守城的大明兵士居高临下，一一破解。武林群豪皆率门下弟子全力抵抗，直战到日落西山，蒙古军已折损诸多人马，但兀自前仆后继，奋勇抢攻。
忽然望见前面尘土大起，无数蒙兵蜂拥而来。后面的麾盖下有一人被铁骑拥卫，一彪人马锵锵驰近，正是阿剌克汗临阵督战。蒙古官兵见大汗亲至，士气大振。只见红旗招动，城下队伍分向左右，两个万人队冲上来急攻城门。大汗的扈驾亲兵个个想在大汗眼前建立功勋，数百架云梯纷纷直立，蒙古兵将便如蚂蚁般爬向城头。
薛寒秋攘臂大呼：“兄弟们，咱们大明好男儿今日一定要大显身手！”他这一声呼喝中气充沛，城头上明兵战了一日，已然疲累不堪，忽听得薛寒秋这么呼叫，登时精神大振，当下各人出力死战。
但见蒙古兵的尸体在城下渐渐堆高，后续队伍仍如怒涛狂涌，践踏着尸体攻城。阿剌克汗左右的传令官骑着快马疾驰来去，调兵向前。暮色苍茫之中，城内城外点起了万千火把，将四周照耀得犹如白昼。猛听得蒙古的传令官大呼：“众官兵听着，大汗有旨，哪一个最先攻登城墙，便封他为……”话音未落，哈琳海挽起铁胎弓，搭上狼牙箭，飕的一声，长箭冲烟破尘，疾飞而去。那传令官当胸中箭，登时倒撞下马。
蒙古官兵还未及欢呼，士气就已受挫，但那些军中枭将悍卒仍接连不顾性命的扑将上来。
宣化总兵翁万达见蒙军猛攻不退，下令开城迎战。他命何锐率兵攻打敌兵中坚；薛寒秋等攻打右翼；慕容皓等攻打左翼。三军奉命进攻，武林群豪尽数加入三个队伍，火炮齐发，声震天地。
门外蒙古兵攻城正急，突见明军杀出，翻身便走。薛寒秋挥军赶上，忽然蒙古军中三声炮响，左右两个万人队包抄上来将薛寒秋所领的四千人围在垓心。
那蒙古官兵训练有素，武艺精熟，骁勇善斗，武林群豪作为骨干，虽然被围，却是丝毫不惧。明军阵势不乱，以一当十，高呼酣战，黑暗中刀光映着火把，有如千万条银蛇闪动。
薛寒秋手持火精剑，当者披靡，来回冲杀。蒙古官兵虽多，竟是奈何他不得。阿剌克汗正在一处高坡上观战，见此人英勇无匹，回头问左右道：“此人如此勇猛，可知道他是谁吗？”左首一个将军道：“启禀大汗，这人就是薛寒秋，台吉大将军便是命丧他手。”阿剌克汗立即怒道：“谁能取得他的首级，重重有赏！”左右统率亲兵的众将听后立功心切，四名将军齐声呼喝，挺兵刃冲了上去。
薛寒秋正在奋勇杀敌，四名将军从身后向他逼近。就在情势万分危急之时，哈琳海纵马急奔而至，弯弓搭箭，疾向其中一名将军射去。这一箭去势好不劲急，如同奔雷闪电，噗的一声长箭穿过那名将军，但去势未衰，又射入旁边一名蒙古兵前胸，将两人钉成了一串。
薛寒秋被惊动，猛回头，手中火精剑一起，将其中一名将军手中的大刀刀杆斩断，跟着一剑透胸而入。另两名将军双枪齐至，薛寒秋身子右斜避开来，见有哈琳海在身旁拒敌，薛寒秋跃后数步，手中火精剑脱手，挟带着耀眼的光圈在空中打了几个疾转，两名将军连同数名蒙古兵的脑袋几乎在同一时间齐齐落地。
方才阿剌克汗看得一清二楚，放箭之人正是前日从军营逃脱的哈琳海，这会儿又见薛寒秋在连毙了数名勇将之后，剑挑掌劈，霎时间又死了十多名蒙古官兵。他见了这等势头，不由得脸上变色，在众亲兵拥卫下退下了高坡。
另两队人马也正在苦战。蒙古兵左拦右阻，何锐的人马被蒙军截住，不能取胜。慕容皓等人与敌兵酣斗，死伤相当。此时薛寒秋和哈琳海领着天宏大师等剩余的人马就近赶来支援何锐，一阳子、慧超大师和李沧浪都在何锐的队伍当中，二人赶到时，正见羽箭齐飞，无数人中箭纷纷倒下。何锐已身中数箭退下阵来，李沧浪手臂中了一箭，慧超大师也受了多处刀伤，二人仍拼尽全力厮杀。一阳子刚砍下了一个蒙古兵的脑袋，还未及转身，一支羽箭正对着他袭来。
“师父当心——”薛寒秋一声嘶喊，但已经晚了，一阳子终究已年迈，行动略微迟，就在这一瞬间，那支箭直射入了他的心窝，薛寒秋眼睁睁看着师父在自己面前直挺挺的仰身倒在了地上，悲痛欲绝，就在他分神的时候，一把军刀向他刺了过来，幸亏哈琳海眼疾手快，替他挡住了。
哈琳海急得大喊：“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快杀敌呀。”
薛寒秋幡然醒悟，他强忍心中的悲痛，左冲右突，威不可挡，羽箭如雨点般向他射去，都被他一一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