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王门洗冤屈(2/2)
赵寒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他摇了摇头:“刺客所带的物件只有那把匕首,上面也没有任何纹饰图案。”
“我这两天只去过那家木坊和张家的门口问话,对方既然能圈养死士,张家的嫌疑无疑会大上许多。”王柔用左手拇指一下一下地轻轻摩擦着包在右手背上的绷带,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问话时的场景。
她是站在张家门口和门房说话的,如果这时候外院里有人路过,自然可以看到她的长相动作。
而世家大族常常会圈养门客死士去做一些事情,除非木坊老板有什么隐藏身份,不然张家就是最可疑的一个。
她神色迷惑地望向赵寒:“可是我不明白,我所问到的情况,你肯定也是知道的,也会不断调查下去,那么杀了我又有什么意义?”
王柔究竟做了什么,才招致这般杀身之祸?这个问题他也想不明白。赵寒语气沉着地开口:“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个清楚。女郎最近出门的时候,务必带上护卫之人,不要掉以轻心。”
左手拇指停下了动作,王柔神情沉凝地点了点头。她的目光突然变亮了几分,语气也轻快了不少:“那我父亲的禁令,现下可以解除了?”
木叁事件和刺杀事件的幕后势力,基本可以断定就是同一股势力,那么王家就可以先被排除在外了。若是自家父亲真的参与其中,她就不会遭到这样的刺杀了。
赵寒已经趁着这段时间将王柔平日里的人际关系都查问了一遍,她平日经常跑出门在城里溜来逛去的,偶尔还会在人多的时候出城看看。
但她始终没有和哪个人起过争执,她常去的店铺里,那些人对她的评价都十分正面。
“王女郎从来不会对我们恶语相对,总是嘻嘻哈哈心情很好的样子,大家见她来了都挺开心的。”
“王女郎为人特别心善,听说我妹妹要嫁人,也没有见过我妹妹,竟然特意扯了一匹布,让我转交给妹妹当作新婚贺礼。”
确实难以判断这样一个人,会因为某个私人恩怨而遭到暗杀。
“自然,令尊可以自由出府了。”赵寒放下手中的毛笔,站了起来,态度端正地说道,“先前多有得罪,还望女郎将我的歉意转达给他。”
王柔也立刻站了起来,语气轻柔地回应:“城主也是职责所在,相信父亲会理解的。”
先前那个情况,自家父亲的嫌疑确实不小。哪怕在张叁的情况被查清楚之后,也不能实锤王家的清白。
按理这些流民被世家买走,都是签订的死契,并且一开始会被分派和另一个仆人一起行动,以免出现安全问题。
张家却不是这么做的,莫其名妙对身份存在隐患的张叁十分优待。
而张叁明明在木坊和王家都是签的短契,却在张家一做就是三年。
若是张叁和王家有什么牵扯,王家大可让他继续留在张家做工,将勾结贼人的嫌疑推到张家的头上。
就算考虑到在张家不好随时里应外合,那也可以让他待在木坊里或者干脆就在城里流窜,何必招到自家来白白生事?
王柔本来打算用这些逻辑来和赵寒据理力争,争取让他取消对王父的禁令。但这些逻辑只能作为参考依据,并不是王家清白或者张家有问题的铁证。
能不能成功说服赵寒,她的心中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她才会跟王摩说六天之内,给自己留足了准备后手再次努力的时间。
这次的刺杀着实是一条证明王家清白的铁逻辑,从这一点上来讲,她也是因祸得福了。
赵寒对王父是否会理解不置一词,李氏没有一同前来府衙,就足以说明王家对他的芥蒂之深。不,不止是王家,城中世家大多都是这么想的。
他之前以为王柔也是这样的态度,可想到她对侍女的倾力维护,他突然不那么确定王柔的想法了。
“女郎的金簪,要等结案之后才能归还。”纵然内心希望知道王柔对出身不高之人的看法,赵寒还是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很清楚虽然他已经成为了一城之主,但在王家人的眼里,他和王柔依然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是两个绝对不会有什么交情和未来的人。
那么不去问也挺好,不让那束光芒照耀进他的世界里,他便不会在光芒消散之际,感受到无尽的不舍和痛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