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石二鸟计（2/2）

“放心吧，真的是好事。”王柔一边跟在李氏的身后进屋，一边凑到王怡的耳边和她说悄悄话。

看李氏的神情，她怎么可能放心啊？她今年又不是只有三岁，连这点看人眼色的水平都没有。王怡用口型悄无声息地回复：“我，不，信。”

见李氏坐在了被留在房间里的唯一一把木椅上，王柔十分乖觉地松开了妹妹，将大开的房门闭上。又转身大步走回了王怡的旁边，低眉顺眼地等待李氏的训话。

“你昨晚都做了些什么？”李氏面无表情地看向王柔。她简直不敢相信苍术的禀告，可他根本没有胡编乱造的必要，这些事情必然都是事实。

“行侠仗义？”王柔双手背在身后，两个食指互相勾来勾去的，同时表情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是侠吗？”李氏没好气地反问。

“我可以是女侠呀。”王柔的表情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右手拍在了面前的木桌上，李氏出言质问：“你是不是因结亲之事才故意揭发张氏？”

一半一半吧。王柔瞪大了双眼，双手放在身前快速摇摆着，以此来强化她的否认：“怎会如此？我只是想查清楚，究竟是不是张家派出刺客暗杀我的，结果阴差阳错翻出了他们贪墨的证据。亲事又没定下来，这非亲非故的，我没理由包庇他们啊？”

双手顺势在空中击了一掌，王柔用鬼鬼祟祟的目光看了下李氏，继续陈述观点：“现在被揭发了，总好过婚事定下来了再被发现吧？”

“那你也可以将证据放回去，当作从来没去过那里。再将事情告诉我，我不再与张家商议亲事不就行了？为何要将证据交给赵寒？让事情再无转圜的余地。”李氏紧皱眉头。

这事一旦传开，让众人都知道王柔把正在说亲的夫家给揭发了，谁家还没点经不住查的事，敢考虑让这样的媳妇进门？

“我不是为了让赵城主可以调查得更彻底一点，看看刺客之事是否真的与张家无关吗？”王柔嘟了嘟嘴巴，开启了撒娇模式，“那我不能白遭一回罪呀？”

“刺客之事当是山贼所为，你怎么就认定了张家？”李氏实在不能理解女儿的脑回路。

“不可能是那个张宁，要是他对我怀恨在心，肯定会把我劫掠去山寨里百般刁难恐吓，才不会直接动手杀人。”王柔信心十足地回答。所以一定是城里出了问题，如果真的不是张家，事情又会更加复杂了。

李氏顿了下，双眼微微眯起，语气奇怪地询问：“你为何这么了解一个贼匪？”

她算到的？面对颇有威严的大家长，王柔瞬间怂兮兮地将这句话吞了回去，认认真真地找了一个理由：“女儿平日对诸侯间的形势多有关心，张宁好歹也是盘踞城外的贼首，就也稍微了解了一下。”

回忆起王柔之前说过想去帮助冯征的话，李氏认可了这个还算合理的缘由。她再度皱了下眉头，依然不相信城中士族会做出刺杀王柔的事：“一个图财害命的山贼而已，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就知道李氏会坚持己见，王柔没有多做辩驳：“总归赵城主正在查证张家到底有没有做过。”

不由瞪了王柔一眼，李氏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只能希望张家察觉不到是你做的。”否则张家必然会把这件事闹得众人皆知，再想给王柔说亲可就难了。

王柔乖乖地站在一旁，她反而更希望大家都知道是她揭发的，反正明面上占据着家国大义，私下里嫁不出去才正合她意。

所以她没有要求苍术不要外传，也只是让门房不要主动炫耀，让赵寒可以查张家一个措手不及。虽然在张府被查抄了以后，他们是定然不敢再外传了。

目送心事重重的李氏离开，王柔深呼了一口气，状态立刻松散了下来。她看向一旁彻底呆住的妹妹，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戳了下对方的脸庞。

被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得头昏脑胀，王怡这才终于回过神来，用匪夷所思的语气问道：“你昨晚不是住在郭府吗？”

“我只说去靠近街道尽头的那家，没说是郭府啊。”王柔一脸无辜地解释。张府不是也在那块儿吗？

王怡不由噎了一下，任谁都会以为王柔是去找郭初玩闹了吧？

“我说了是好事吧？”王柔背靠在桌子旁，双手支撑在桌子的边缘处，笑容满脸地开口，“现在婚事谈不下去了，我又恢复自由了。”

见她这么高兴，王怡不由猜测道：“你不会还记挂着冯征吧？”

“谁记挂，”王柔下意识地反驳了半句，接着又反应了过来，她这样一心去帮助冯征，不就是在记挂着他吗？

然后她收回右手，摸了摸下巴，缓缓地点了点头：“嗯，也对，我确实是记挂着他。”

面对王怡感慨万千的样子，王柔嘴角弯起，笑得越发没心没肺：“总之这可是件大好事。”要是赵寒再查出点什么，她就要放烟花来庆贺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