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主谋必丧命(2/2)
保持着负手立在街道上的姿势,王柔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浅笑:“我先前就曾算出冯州牧会一统北地的事,这才想着不论如何都要过来见一眼这位当世英雄。”
赵寒仍然站在人群之中注视着引人注目的王柔,周围的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那就是真的了?”
“你傻啊?她说算出来了就是算出来了?”
“就是,现在都知道州牧一统北地了,她再说又有什么用?”
“照我看,这位女郎肯定是个有神通的。”方才被问话的老爷子中气十足地提高了音量,他的声音一下子盖过了其它被刻意压低的人声,清晰地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她明明不是雍城人,什么情况都还不了解,却能说出这件事的结果,肯定就是算出来的。”
王柔闻言不由在心里给这位老爷爷鼓掌叫好。她才刚来雍城,都不晓得被抓的人是谁,平日里和冯征关系如何,就能这么断言,而不是像赵寒一样再观察一下情况,当然是小说内容给她的底气了。
小说里是用回忆形式来提及的这段内容,并不是常规的时间顺序,她一开始都没有将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根据小说里写的,具体的情况是姓曾的仗着自己是冯征的亲戚就肆无忌惮地贪污腐败,知情者也顾及他是州牧的亲属,一时没敢轻举妄动。接着他手下的一个门客看不过眼,冒着被冯征灭口处死的风险将此事揭露给了冯征。
冯征知道这件事以后十分生气,不仅没有维护这个姓曾的,反而将其处以死罪以儆效尤。
这个人的出场篇幅实在太短,她都记不清楚他的全名叫做曾什么了,还好记得姓氏是曾,这才能把事情对上。
或许是觉得老爷子中气十足的样子还有点威严,又或许是觉得他的话本身有点道理,人们没有再当面反驳这个说法了。
“众位若是还有疑惑,等结果出来了,事实如何,自然就一清二楚了。”赵寒也从人群中走到了王柔的旁边,平声静气地打消了众人最后的顾虑。
“也对,等结果出来了,就知道她说得准不准了。”
“要是把人处死,那大家都能看到行刑现场,确实也做不了假。”
百姓们因这突如其来的宣言而越发期待最后的结果,三三两两散去的时候还有人在嘀咕得盯住行刑现场的动静,争取第一时间知道结局。
被路过之人顺道看上一眼的王柔依然保持着神态上的端庄从容,丝毫没有被这些存在感极强且充满了好奇的目光影响到状态。
一直在注目着王柔的老爷子不由更加相信算命的说辞了,他慢慢地踱步而来,态度相比之前恭敬了不少:“仙子能来雍城,难道是因为,州牧会有大造化吗?”
他这次特意压低了声音,以免还没走远的人们听到这个问题,又跑回来追问此事,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这已然属于十分重大的天机,要是仙子觉得他们这些问问题的人太过张狂,心生不悦,可就麻烦大了。
要不是王柔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他也没胆量去询问这个问题。
许久没有被唤作仙子了,王柔乍听之下还有点不太习惯。想起当初她带着骰子时不时就可以露上一手隔空取物的时光,王柔的神情上增添了几分感慨。
但是这些小道具万一再弄丢了,真的容易暴露她的行踪,她决定还是用最仙风道骨的掐指一算来揭示天命。
眼见王柔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起来,老爷子又看了一下目光有些复杂的赵寒,心里不由感到了一丝忐忑不安。
难道他果然不应该去问这个事情?仙子是不是准备警告他了?还是说州牧其实不是天命所归?
老爷子差点没绷住自己的心态,一瞬间想要自行收回先前的问题,再向王柔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越界。
刚张了张嘴,还没说出口的话就被王柔的回答给堵回了喉咙里。
“老人家你太厉害了,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王柔的双眼亮晶晶的,语气中是显而易见的赞赏。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没错,所以我才会来看一眼这位天命所归的诸侯,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老爷子听到这个回答后,情绪顿时激动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想要握紧眼前人的手,伸出一点后反应过来王柔的身份,立刻又将双手缩了回去。
“州牧是个好人啊。”老爷子眼眶微红,情真意切地说道,“当年到处都在打仗,上一个州牧只知道不停地抓壮丁,根本不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后来冯州牧来了,雍城才渐渐安定下来了,我们才有了现在的安生日子。”
当时许多人都逃难去了南方,他只剩下一把老骨头了,逃难反而容易要了他的命。还不如就在这里苟活着,将来起码还能死在家乡这片故土上。
没想到日子还会有好起来的一天,他还能平平安安地活到今天,这都是冯征带给他,带给雍城百姓的。
王柔眨了眨眼睛,不由露出了一个温和的浅笑,轻声细语的样子仿佛真的是下凡而来的仙子:“嗯,他是个好人。”
她对冯征的了解,远比老人所说的全面。冯征出生的时候,天下就已经显现乱象了。等到他长大成人后,更是出现了国都被贼人攻破的惨象。
从没有真正看一眼太平盛世的冯征,幼年时就很希望世间可以重回安定繁荣。而长大之后的他已经懂得,只是凭借心头的祈愿,无法唤回那个只出现在书简之中的繁华盛世。
他终于决定要依靠自己的努力,去挣得一个他理想中的天下。可直到他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他也没能得偿所愿。
回忆着那些依然让她动容的事件,王柔继续宣告她的预言:“他会让整个天下都像雍城一样,变得安定而繁华。”
这是冯征的信念,也是她始终不能放下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