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情意有绵绵（2/2）

轻轻地浅笑了一下，王柔让自己的笑容再度自然起来，而后她抬起头去仰望着阴沉的天色，默默感慨有“黑云压城城欲摧”那味儿了。

“我平时出门很少卜算天气，反正不论是怎样的气候，都有它独特的美丽和惊喜。就像是这次，”王柔嘴角一翘语气轻快地说道，“不是遇到你们了吗？”

重点是遇到赵寒了，还能和他一同在雨中撑伞漫步。如果她自己带了伞，肯定就遇不到这等好事了。

不对，她还可以把伞让给那些吃瓜群众，装作自己出门时没有带伞？

这惊喜指的到底是谁不言而喻，郭攸看了一下依然面无表情的赵寒，没有追问点破这件事。

倒是王柔眨了眨眼睛，也注意到了赵寒的反应，心有不甘地决定主动自爆。

她双手在背后相握，微微侧过身去面向了赵寒，用充满笑意的语气补充道：“特别是遇到了赵寒。”

然而赵寒的思路和他们两个完全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依然认为王柔是在出于那两个原因对他表达友好，赵寒并没有给出王柔想要的反应。

“烈日暴雨都有伤身的风险，女郎还是应该多注意一下天气。”赵寒只是暗藏关心地叮嘱了一句，仅仅回望了王柔一眼就继续注视着前方的道路。

根本没有一点动心的样子，王柔默默地又侧了回去，强烈的失落感如同瓢泼大雨一样浇落在她的心头。

“嗯。”她有气无力地答应了一下，和刚才笑容满满的样子判若两人。

赵寒只以为她性格跳脱并不喜欢被人说教，才会是这个反应，也没有再劝上一劝的打算。

场面一时又陷入了一片静默，只有斗大的雨滴不断敲打地面的声音。

咬了咬下唇决定化悲愤为力量，王柔对主动挑事的郭攸发起了反攻：“不过郭郎君竟然是带了伞的，难道是出门晚了已经见到了乌云吗？”

“那时还是阳光灿烂。”郭攸面对这个问题只能据实相告，毕竟他是和赵寒前后脚走出客栈的。

“那你怎么知道要带伞的？难不成，”王柔转了转眼珠，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你也会卜算之术？”

郭攸却将话头交给了赵寒，“是赵兄提出应该带伞的。”

哎？王柔有些意外地转头回去，她只是想趁机逼郭攸多透露出一些关于他自身的信息，没想到话题又转回了赵寒这里。

“我曾在雍州求学多年，对这里的气候变换颇为了解。”没等王柔再问，赵寒直接解释了起来。

王柔神色恍然地点了点头：“对哦。”

小说里只写了赵寒是在北方求的学，雍州不就是在北方吗。而雍城位于雍州的中心地带，会熟悉这里的气候就十分正常，吗？

她在外地读了两年的大学也没有熟悉那里的气候啊。不看一眼天气预报，谁知道再过一个小时会继续艳阳高照还是刮风下雨？

这就是学神和学渣的区别吗？一个只能依靠小说的剧透才能知道气候，一个可以凭借自身的观察力有所预知。果然为了逃避高等数学而选择了艺术类的科目，是一条十分适合她的前路。

等等。王柔突然愣了一下，面色疑惑地开口：“可是那次大旱？”同样在那里任职多年的赵寒，却没有预知到那次的大旱。而且在她预示了会有大旱之后，他还是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赵寒的神情中同样流露出了些许的疑惑：“那次大旱着实罕见，我在景州的数年里，从未遇到过那样的大旱。”

极端天气没有规律可循，所以才没有看出来。王柔恍然大悟地看向了前方，她好像把心思都用在了读小说上，根本没有去观察总结一年间的天气变化。

科技的进步给她带来了不少便利的同时，好似也让一些趣味性不易被人察觉到了。

不由自主地将右手伸出了伞外，大颗雨点纷纷落在了她的手上。王柔感受着有点沉重的力道和雨水冰凉的触感，只觉得这个感觉还挺不错，用来解压再合适不过了。

难怪大家在心中悲愤的时候，都喜欢冲进瓢泼大雨里好好淋上个痛快。

“女郎？”赵寒因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而有些担忧。

王柔不慌不忙地收回了右手，面向赵寒浅笑了起来：“这雨水冰冰凉凉的，给人的感觉和有时候的你十分相近。”

这是在说他性格冷清吗？赵寒的心中浮现出了这一疑问。他克制住没有询问出来，而王柔也并不需要他来提问，自顾自地继续推进着话题。

“不过只是有时候，其它时候就不是这样了。会更像是，”她忽然四面环顾了一圈，像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比喻，然后笑哈哈地说道，“像是变温了一点的雨水。”

变温了一点他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还是雨水？赵寒的大脑正在思索着这个答案，这次口中却已经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是他在王柔心中留下的印象，他想要知道，王柔究竟是怎么看待他的。在那些为了冯征的举措背后，在那些刻意拉近关系的“抱大腿”行为背后，他这个人本身，对于王柔来说，会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大概是因为，”眼前是不断落下的连成串的雨水，王柔的神情因脑海中闪现过的那些和赵寒有关的画面而有些恍惚，语气中也带上了一丝真切的温柔，“雨水会给这片土地带来生机和希望。”

她从回忆中抽神，再度望向了赵寒，趁机发起了新的攻势：“是会让我感到安心的存在。”

让她觉得安心的存在自然只有赵寒，没有雨，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不去明说的前提下，让赵寒隐隐意会到她的心意。

反正只要她不明说，赵寒就没有拒绝她告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