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梦醒了，他，还是他（2/2）

果真，下一刻，她果真感觉到了光照。

便就透过光影，真的看见了他们。

她一时有些怔愣，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屋内众人，一时也都盯着她，愣在了那里。

直到趴在床边的庄泊简，一声惊喜：“灵槐？”

“是我。”温灵槐想动一动，却使不出力气。便转了眼珠，定定地看向他。

床前的他，面容憔悴，胡须满面，双眼红肿。

那一双狭长潋滟的瑞凤眼，又仿似变了个样子。

只是看到她醒来后，那突然迸发出的炽烈神采。

让她知道这是他，就是他。

过往种种，如尘烟缥缈，纷至沓来。

怪不得，第一次相见，他就说相信她的医术。

怪不得，他知道她喜欢清浅颜色的衣裳。

怪不得，他说他吃过下水，只是没她做得好吃。

怪不得，他好看的瑞凤眼里，总是有缱绻和说不清的深情，一闪即逝。

以前她还以为，这样浓烈的情感，都是因为别人而产生的呢。

她以为，他有自己的女主角。

他，确实有。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女主角竟然就是她自己。

压襟的玉佩，她还替他保留着。他说担心战场无眼，不小心碰碎了它。

原来，这也是因为前世自己想要，今世他便时时带着的。

怪不得，上次在春水园，李娘子说出那些话后，他会那么生气呢。怪不得，他那么讨厌李员外呢。

也怪不得，上次他们开玩笑，说自己做皇后怎么怎么样。

原来，不仅是前世。

今生，他也爱我！

就在温灵槐定定望着庄泊简，脑海中如过电影般，快速回忆往事的时候。就在庄泊简也含着惊喜的泪花，深深看着她的时候。

屋内众人，这才纷纷回神。

连声唤道：“灵灵。”

“灵灵。”

“大小姐。”

“姐姐。”

温灵槐回过神来，看着他们一张张焦躁、憔悴的脸，泪水一下又落了下来。

庄泊简连忙伸出手，轻轻地替她擦拭着。

有些哽咽地轻声劝道：“不要哭。”

温灵槐又定定看向他，看着他疲惫的面容，渐渐与梦中那个痛哭不停的人，重合在了一起。

她轻轻开口，问道：“你，爱我，是吗？”

庄泊简的手突然顿在了半空，眼底的泪水，也一下跟着滑落下来。

他依然像梦中那样，先不可抑制地颤抖了嘴唇。

才抖着声音，缓缓吐出一个字：“是。”

温灵槐含着满眼的泪水，微微弯起了唇角。

她说：“爱就好，我值得。”

“灵槐。”庄泊简再也忍受不住，悬空抱住她，又一次失声痛哭起来。

温灵槐慢慢伸出双手，轻轻抱住了他的脊背，陪着他无声落泪。

想到这些心酸历程，想到梦中他一人的坚持。

她的心，便痛得仿似不能呼吸一般。

已经退到外间去的瞿美惠，听到庄泊简这样无可抑制地放声痛哭，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她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听到如此惨烈的哭声，谁又能不为之动容呢？

他哭了好久，才渐渐停了下来。

边起身，边擦着眼泪，说道：“对不起，压住你了吧？”

“你悬空，又怎么压得住我？”温灵槐也擦了擦眼泪，努力地笑道，“过往种种，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该继续向前看，对不对？”

“对。”他也努力地笑道，“刚才实在控制不住我自己。不过，哭过这一场，我的心，仿佛好了。它，不疼了。”

他说着，就摸向了自己的胸膛。

温灵槐也伸出手，他见此，矮了矮身子。

温灵槐便如愿，将自己的手，覆盖在了他那只捂着胸膛的手上。

她轻声说道：“以后，都不会让它再疼了。”

“嗯，它不会了。”庄泊简直直地盯着她，如释重负般慢慢笑了开来。

“对不住，两位。我实在不想打扰，但是这人才刚醒来。不吃点东西，估计也没力气说话吧？”瞿美惠端着一碗稀粥，出现在门口。

“对不起，温夫人。是我失态了。”庄泊简极为不自在地站起身，慢慢羞红了一张脸。

“不要紧。刚才我们都出去了，并没有看到什么。”瞿美惠将碗递给他。

又看了眼温灵槐，柔声说道：“你先喂她吃了这碗粥，再一起说话吧。我们就先出去了，一个时辰后再过来。”

“谢谢娘。”温灵槐笑了笑，道。

“多谢夫人。”庄泊简也连忙接过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垂着头，低声应道。

瞿美惠轻笑了一声，摆了摆手，也就出去了。

庄泊简将碗先放在了桌上，转身对温灵槐，说道：“先坐起来，吃了这碗粥吧？你这么久没吃东西了，身子也撑不住。”

“好。”温灵槐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