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不解异象(1/2)
大地是湿润湿润的,宛若刚下过一场暴风雨,滋润着这干裂的地面。
如果血颜在的话她会很开心,她可以将自己的脸全都涂成红色的,就用地面上的血。
这染红了大地的鲜血混着魔族与人族的血,彼此因为千年没有结果的死战而相互憎恨,水火不容的两族却竟然让自己死后的鲜血融在一起了,宛若战争永远不会结束。
城中的石屋尽数被夷为平地,遍地的断肢残骸,积成一滩一滩的鲜血倒映着清晨的浅蓝。天际边一缕清澈的阳光远远投过来,将红黑相间的山头罩在里面。黑色是这块与世隔绝的大地特有的颜色,红色是所有生命特有的颜色。
曾经,在他们咿呀学语的时候,蹒跚学步的时候,是他们的父母小心翼翼扶着他们,期望他们快些长大,长得壮实壮实,继承他们的意志继续屠杀这块大地中的魔物。但,现在是他们还娇小柔弱的身影在扶着自己身受重伤的父母,小小脸蛋挂着高兴的神色。
他们赢了。
一夜很短,但对他们来说却有一年般漫长。有人在悲凉落泪,抱着昔日好友残缺不齐的尸骸痛哭不已。有人虚脱地躺在血水中,满足地望着崭新一天的浅蓝色。有人还怒在头上,不住痛骂不已,骂得口沫横飞,人族自古至今所有最恶毒的话都被他骂完了,也许他已经重复骂了好几遍。
有人则咬牙强忍剧痛,让身边的人帮自己包扎伤口断肢,目中的烈火比昨夜还要旺盛。有人则一拐一瘸地在遍地都是的断肢残骸中四处摸索找寻,挑选称手的骸骨,一旦找到适合自己的骸骨,立即笑得面目狰狞,仿佛又可以大杀一场了。
目光从这些人身上移开,展隐天一屁股坐在城头,望着天际边的那丝晨光,久久不语。
“不怕,用力,你给我使劲。”武轶霄粗大的嗓门充满了怒气,手指飞舞地指挥帮他包扎的人,他浑身鲜血淋淋,连脸上都是。
嗤,他将自己的衣服扯得粉碎,光着膀子将粉碎的衣服扔给那个人:“拿去,看看还有谁需要包扎。”
现在才知道他们衣服破破烂烂的原因。
武轶霄从肩膀到背后,到胸前,到小腹,到双臂,到双腿,从头到脚全是伤痕,深浅不一,但他已经是最好的一个。那人接过被他撕烂的衣服,惧怕地看一眼他那非人的魁梧膀子,又羡慕地吞了吞口水。
忽而被他撕烂的衣服之中掉落一块碎肉,武轶霄拾起来看一看,眉头一皱:“魔物的。”
随手丢掉,昨晚杀了一夜,这块碎肉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进衣服之中竟然浑然不觉。
那人眼馋地看着他的膀子:“是不是修炼过生死纵横霸体功就必定能变得如此高大强壮?”
武轶霄一愣:“谁说的?”
生死纵横霸体功,血骨堡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可怕的功法。
甄逸世满脸羞愧,目中尽是不甘:“昨夜多亏你一直舍身护着我们三个,否则恐怕我们已经死了。”
武轶霄听到他的声音便又不高兴起来,瞥了一眼这位六大门派掌门之一。但他吐了一口气,嘿嘿一声笑了。没想到血骨堡活了下来,更没想到他们将昨夜的魔物悉数杀尽,他至今意犹未尽。
那就算了,哪怕玄羽秘技是失败的,昨夜的死战已经让这个巨人感到十分满足:“我走的是力量流派和范围流派的路子,那种场面根本无法施展开身手,还不如化为你们的盾牌,让你们放心将它们全都杀了。”
展隐天也禁不住苦笑一声,回望一眼整个血骨堡,这时候浓浓的血腥气已经盖过了原本的魔气,遍地的断肢残骸让血骨堡看起来像是一个屠宰场:“你们真是太乱来了,难道跳下去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死么?”
武轶霄哈哈大笑,剧痛让他直咧牙:“当然想过,不是成为羽武者就是死,那就是老子当时所想的。”
甄逸世长长叹息,凝眉不解:“为什么?这也无法成功的话究竟哪里出错了?这秘技已经无法更进一步完美了,为什么,到底问题出在哪?”
展隐天也面露失望,不过失望一闪即逝,这一夜是血骨堡千年里最疯狂的一夜,血骨堡一直以防守为先,从未像昨晚那样彻底失控:“不过也罢了,也许玄羽秘技本没有错,而是我们没有一个人有资格成为羽武者。”
也许吧。
武轶霄不想听到他这句话,不住地摇头。
何弦志牙缝里嘶嘶地吸了一口气,沈忆琴终于将他最后的伤口用力绑紧了,他疼得抹了一把汗,发现手上全是血,脸上肯定也都抹上了:“如今还剩多少人?”
展隐天刚才就已经点过,目中微光黯淡,闭上眼睛:“不足百人。”
原本数千人,最后只剩不足百人,当中还包括不能死战的小孩子们。
按理说面对昨夜那片无边无际的魔物,能够取得如此战绩足以骄傲,但事实并非如此,他睁开眼,绝望地看着天边:“下一次,它们又会重生,而我们却不能。”
所以千年里他们一直在选择防守,除非有十全把握,否则绝对不会进攻。
沈忆琴银牙微咬,看着天边,那是何离剑追着血颜所去的方向:“我要去找他们。”
何弦志也支撑着站起来,两人就要离去,武轶霄叫住他们:“够了,你们两个,若是还活着早就回来了。”
沈忆琴冷道:“那倒未必,昨夜我察觉到一个异象,一直心中不安,再说继续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下一次它们重生的时候,这里已经不在了。”
秀目看往何弦志,何弦志冷冷一笑,看着天边,说出让人心中战栗的话:“既然是倾巢而出,现在是将它们整个窝都端掉的最好机会,只要将母体杀了,它们就无法重生了,这场封闭的死战,就此结束。”
说完,两人看了展隐天一眼,又往身后的城中看一眼。如果他们可以将母体杀掉的话,现在看到的一切将会避免惨遭魔物下一次重生的灭绝。
展隐天微微哆嗦,猛然跳起来,目光剧烈闪动,蓦然大喝一声:“能走的都过来。”
武轶霄吃惊地站起来,看着沈忆琴:“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吃惊,总是想到我想不到的,还以为你当了母亲之后脑子会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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