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玄泰边境(1/2)
轻轻拭擦这把布满缺口的残剑,将上面宛若生锈一般的血迹擦掉,这个人咧嘴笑了,挥舞两下:“今日起,这把剑由我继承,只要还能斩杀魔物,它就永远是我的。”
武轶霄凝眉不解,抓着粗糙的下巴。这地方越来越奇怪,地面出现一道一道裂缝,这裂缝有说不出的诡异,并非是剑痕造成。目光一直盯着这道一道一道宽达数里的裂缝,这个九尺巨人凝眉不解,数里宽的裂缝。
这已经不能称为裂缝,该称之深谷。
但它们不是深谷,它们是裂缝,干裂的馒头一样,只是外面的那层皮裂开了,里面却还是完好的。
数里宽的裂缝,他不相信羽武者能办到。将目光慢慢收回来,望着脚边的裂痕,十余丈数十丈,大小不一,一道一道布满黑色的大地,这才是羽武者的剑痕。
目光又惊疑地往前方望去,一道一道数里宽的裂缝,那绝对不是羽武者造成的。羽武者的剑痕一道一道地,刻在这宽大的裂缝上,这时候大地就是那块表皮干裂的馒头。
数里宽的裂缝不止一道,每隔十余二十里就是一道,看起来很有规律,一道一道横在面前,直没退魔遗迹的深处。恐怕往后的大地都布满了这狰狞可怕的裂缝,直到玄泰大陆的尽头为止。
这不是羽武者的力量能办到的,但羽武者是将魔族杀得逃回魔界的武者,那么也不是魔族能办到的。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这么可怕,简直可以称得上毁天灭地。
每一道裂缝都长得不见尽头,在他面前从左边的地平线尽头伸往右边的地平线尽头,宛若一条条沟壑。
“唔。”这个巨人不住焦躁地摸着下巴,紧紧锁住粗大的眉毛,看一眼这些血骨堡的人。
血骨堡一共只有五六十人一块跟来,此刻都在漫山遍野的尸骸中找寻还能用的残剑,那都是羽武者的残剑,遗留千年的残剑。他们一个个激动不已,崇敬地将这些还能用的残剑拭擦干干净净,宝贝一般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生怕碰碎了。
但却又想粗暴地使用它们,将魔族屠杀殆尽。
本该恭恭敬敬地将这些骸骨一副一副地安葬,但是,看看来的方向,不见尽头的黑色大地上,遍地都是森森白骨。再看看退魔遗迹的深处,遍地都是森森白骨。恐怕动员玄泰大陆所有的人族都安葬不过来。
除了继承他们的残剑,他们没法做更多的,现在魔族已经找齐天下四令,他们没法做更多的。
“唔。”武轶霄又将脑袋扭回来,皱着眉头兀自一个人苦思,不住抓着下巴,那魁梧的身躯一块石头似的一动不动。
顺着这一道一道的裂缝看去,地势全都像是一面倒的麦浪,被什么力量刮过一般,看着整整齐齐。就连他屁股下的这块黑石也是倾斜的,顺着那个方向倾斜倒过去,这块大地每一块地皮,每一块石头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倾斜,整齐如一,横着铺在灰色的天空下。
天空中,一轮刺眼的阳光将白花花的光芒照下来,却怎么也照不亮这块黑色的大地。
原先这块大地被封印住的时候,这里是空无一物的大地,封印解除才将它重新展现出来。
沈忆琴望着一道一道宽达数里的裂缝,看得出神,两人之前一定也深入过这里,但第一次见到如此景象。那时候,这幅景象被封印起来了。
“不。”何弦志摇头,否定了这个说法,“我两人从未深入得这么深。”
展隐天也摇头:“血骨堡被封千年,也从未见过如此景象。”
甄逸世似乎相通了一点:“那就是被封印的大地隔绝了通往这里的路,封印解除之后,才能通过被封印的大地到达这里。”
那块被封印的大地就像是一座桥梁,没有这座桥梁不论如何也无法进入到这里来。
几个人不住点头,他的解释是对的。
“但这到底是什么力量造成的,难道就是你先祖说的天下四令?”武轶霄一直在苦思这个问题,这一道一道宽达数里的裂缝绝对不是羽武者的力量造成。
再说,不光是这些裂缝,是整块大地都被某种可怕的力量往同一样方向拉扯。
不错,是拉扯,何弦志双眼微微一闪:“这裂缝是被扯裂开的,这大地的地势就是证据,如果这股力量小一点的话这些裂缝也许不会出现,只是整块地面的表皮都被朝同一个方向拉扯而已。”
但这力量强大到了将整块大地扯出可怕的裂缝的地步,从左往右,宛若一只无形的大手抓着这层地皮用力拉扯。这层地皮被扯得裂开,就形成了那一道道宽达数里的裂缝,没有被扯开的部分就形成了往同一个方向倾斜的地势。
“可惜先祖对天下四令知之甚少,只知道除了我何家祖辈相传的木令之外还有其余三令,魔族将它们找齐之前我们连那三令分别是什么都不知道。”何弦志感到失望,更多的是恐惧,“恐怕真是天下四令的能力。”
展隐天凝眉:“这么说其实天下四令早在千年前就被魔族使用过了?”
沈忆琴道:“极有可能,我何家的木令,四方院的火令,无限剑山的金令,魔巢之中的土令,每一块的具体位置她都了若指掌,一定是曾经被羽武者们给及时阻止了,魔武者甚至将火令与土令封印起来,千年前的退魔大战中,羽武者们一定在与它们争夺天下四令。”
“被人族夺过来的天下四令,木令是落在了你们何家手里,火令则被魔武者封印在铁水湖,金令则是藏在无限剑山,土令则是被魔武者封印起来。”展隐天逐一推敲,“尤其是土令,那是魔武者从魔界之中逃出来带着的唯一一块四令之一,那定然是他在魔界中将之夺过来的。”
抬起头:“千年前魔族几欲被羽武者灭绝,它们在绝望中创立了魔咒,而后又试图使用天下四令挽回败局,将人界彻底毁掉,但被羽武者与魔武者阻止了。”
何弦志咬咬牙:“这天下四令到底是什么来头?究竟原本属于魔界还是人界?”
武轶霄愁眉紧缩,展隐天无法回答,甄逸世沉思不已,没有人能回答,就连推测也都没有。
这块大地,宛若被一把无形的钉耙刮过的草皮一般,全都往着同一个方向倾斜,期间遍布一道一道巨大的裂缝。
“何离剑。”血颜回过头,大眼睛满是惊疑,带着一丝对未知的惧色。
很少有让她感到惧怕的东西,应该是几乎所有东西都惧怕她才对。但在这块被人族和魔族遗忘了千年的大地,任何奇异的事有可能发生,包括让她感到心慌害怕的事。毕竟,她再怎么凶悍也还只是一个女孩子罢了。
何离剑抬头看去,她站在一块弧形的黑石上,看得比他们远,应该发现了什么。
这块大地还有什么让他们更加吃惊的?遍地的森森白骨,遍地的残剑,一道又一道宽达数里的裂缝,整块地皮朝着同一个方向倾斜,恍若一股从未有过的风在这层坚不可摧的地皮将自己的痕迹留下一般。
确实只有飓风才能做到如此地步,见过飓风肆虐过后的人都应该知道,整片的树林朝着同一个方向倾斜的那种景象,那是一种暴力的美。这块大地非但被飓风肆虐过一般,还被猛烈的地震**过似的。猛烈的地震,可以将地面撕裂,那一道道宽达数里的裂缝难道不是吗?
从见到这块大地与外面的不同之处后,何离剑就越来越怀疑,这就是天地四令造成的。
听到她突然这么略显惊慌地呼唤,禁不住看上去。她所站着的那块弧形的黑石宛若一个巨大的门拱,直径近半里的门拱,也是方向统一地倾斜。那件破烂的裙袂在风中飘扬,与秀发一同飞舞,小蛮腰上别着的残剑纹丝不动。
展御风已经纵身掠上去,何离剑落在这块弧形黑石上,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这块越来越诡异的大地的更深处,隐约有什么东西在飘扬。
血颜瞪着眼睛:“你能看得清楚吗?”
何离剑双眼微微一红,运起魔武功法,凝神看过去。
这种感觉很微妙,好像自己脱离了自己的肉身一样,从这块畸形的黑色大地上无声飘过去,离那更深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实际上他并没有动,只是将目力凝聚在一起罢了。
一块一块的,一片一片的,鹅毛一般大小,风中的蒲公英一样轻盈,煤炭一般焦黑,正在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舞,从地面上升起来,不断地往天空中飞上去,一大片一大片,宛若逆流的黑雪。
雪是白的,并且是往下飘落的,但现在却是黑的,倒着往天上飘的。
何离剑吃惊:“这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血颜的修为无法看得清楚,只知道更深处的地平线隐约有什么东西在动。
“往天上飘的黑色的雪花。”何离剑暂时只能这么描述,他吃惊不已,正在努力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往天上飘的黑色的雪花?”血颜与展御风大眼瞪小眼。
展御风不住挠挠头皮,极力想象。
血颜跺一跺脚,就要继续往前纵身而去。
“慢。”何离剑抬手拦住她,“等等,有点不对劲。”
这块大地充满了浓烈的不详,第一眼见到漫山遍野的骸骨的时候,见到遍地都是残剑的时候,三个人都被惊呆。之后一路进来都默不作声,大气不敢出,因为这些骸骨都是羽武者的,这些残剑都是羽武者的。
它们是羽武者传说的证据,是被世人遗忘了的过去,遗忘了的悲痛和绝望,遗忘了的憎恨和惨烈。所以他们大气也不敢出,是敬意让他们蹑手蹑手一直继续深入到这里,生怕惊动到了它们似的。
微微再运一口气,却再也无法看得更远。
若是继续往里面走的话究竟又会遇到什么?谁知道这块被遗忘千年的大地上究竟还残留着什么?现在看到的那片逆流黑雪又是什么?这黑雪的出现究竟意味着什么?是一种警告吗?
何离剑沉着脸:“你们在这等我,若是没事再进去,我会在前面等你们。”
“不。”展御风摇头,对他这句话极为不满,“我现在是当自己已经死了的。”
却在此时,那片倒流的黑雪之中,一条人影隐约在晃动,何离剑瞪大了眼睛。
没错,是人影,并非是他的幻觉,也并非是倒流的黑雪造成的假象。
那条黑影来得如此迅疾,眨眼之间就到了众人面前,倏然停在他们面前,满脸冷冰冰的,淡漠地看着最前面的武轶霄。
武轶霄的大墓碑瞬间从背后落在手上,咧开嘴嘿嘿嘿地狞笑起来:“王八蛋。”
“褚黥翟。”沈忆琴声音一颤,腰间长剑倏然在手。
何弦志抬起长剑,冷冰冰指着他:“为了什么?”
展隐天与五六十名血骨堡的人刹那纷纷将他包围起来,一个个都盯紧了他,这就是他们一直听闻的褚黥翟。削瘦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毫无表情的脸,蜡捏成似的,双眼寒冬里的星光一般,冷冰冰。
“都不准动。”武轶霄嘿嘿嘿地狞笑,看着这条鬼影,“说了是我的。”
褚黥翟也看着他:“武兄。”
“哼。”武轶霄冷哼一声,“出手吧,还记得那招的名字吗?”
生死纵横霸体功?生死轮回?送葬墓风?
褚黥翟木头人一样,吐出三个字:“半月醉。”
武轶霄目光越来越冰冷,脸上的狞笑也慢慢消失,变得面无表情,冷道:“现在还给我了,名字是我起的,招式也是我帮你出创立出来的,从今往后,不准再用这一招,还给我之后,你我两清,谁也不认识谁,用吧,这是你最后一次用它。”
只感到空气在微微颤抖,有一股可怕的力量在震动着两人四周的空气。五六十人震惊地看往那把一尺宽八尺长的大剑,是这把大剑在将空气猛烈颤抖着。强大的力量在短短几句话之间全部凝聚在剑身上,沉重得好像整个世界都被他抗在肩头。
而这把已经准备好了的大剑随时将眼前这个鬼影一击拍成粉碎,如这个世界一般沉重的大剑拍下去,跟整个世界将他压死没有区别,那是他背叛了的世界。
展隐天目露惧色,盯着那把大剑。
甄逸世脸色苍白,暗暗咬牙:“居然没有使用生死纵横霸体功。”
武轶霄这种独来独往的力量流派和范围流派,一出手肯定先是生死纵横霸体功,不管出现任何情况肯定都是如此,而后再硬扛着对方的攻击进行蓄力。但这一次他却将所有力量都凝聚在大墓碑上,没有留下一丝来使用生死纵横霸体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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