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捡人捡命（2/2）

那日金慧娴把梁云娘和唐医女救出火海后又发了高烧，好在唐医女感念她的救命之恩，尽心尽力的照顾她，她终于挺了过来，只是她太过瘦弱了，精神也像受了刺激，过了好几天才像正常人一样开口说话，她说了自己的经历，以为自己杀了人，很害怕，于是梁笙让梁云娘出去打探，她舅母只是被打破了头，包上养几天就没事了。

可她是私自跑出来的，总还得回去，结果她一听要送她回去，当场就哭了，跪在梁云娘脚下哀求，让她做牛做马都可以，她不想回去，就算死也不想回去。

“想不回去，也不是没有办法”

梁笙见这瘦成皮包骨的小女孩，哭肿的眼睛中尽是哀求乞怜，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栗，她在恐惧着在害怕着，仿佛那里就像地狱一样，梁笙心软了，像金慧娴这样的年纪，本该在父母怀中撒娇任性的玩耍，而不是过着连狗都不如的日子，而且她救了梁云娘的命，也等于救了梁笙一命，所以梁笙决定救她。

梁笙让梁云娘带着金慧娴去了她舅母家里，她舅母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女人，一听来送人还挺高兴，但一听花了不少医药费就火了，说什么我也没让你们治，是你们自己治的，凭什么让我花钱。

梁云娘有了之前的变故，心里感恩金慧娴的救命之恩，此次更得了梁笙的主意有备而来，说我就是给金慧娴抓了两副药也没有多少钱，我也不打算要了，她舅母才算消停，但梁云娘话锋一转说这救命的钱我不要，就当做善事了，但是你家金慧娴病的重，眼看就要不行了，我本想把人送回来，但她跪着求我给她治病，她来历不明我也不能花冤枉钱不是。

“我跟这闺女说了，我家也不富裕，你要借钱治病，总得还才是，你小小年纪怎么还的起，可这闺女说，她家舅舅舅母有钱，一定还的起，于是我就找人写了借据，金姑娘就画了押…”

这字据可是邻居郭大娘家请的秀女给写的，郭大娘的儿子可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富李承微的三夫，这借据也是李家账房，女学生李春容见证的，另外支付米面粮油衣服等钱，一桩桩一件件价钱都算的不差分毫，梁云娘说：“期限是一年，利息是五分，看在孩子的份上就给四分就行了”。

金慧娴的舅母是个守财奴才不会为了一个外姓女儿花钱，又见金慧娴身子单薄脸色蜡黄，咳簌不断，走路还让人扶着，一副要死的模样，更是不能帮她还钱，就说她是她我是我，两家没关系。

还马上去取了金慧娴的身份铜牌扔给她，因为按照宗族规定，金慧娴的身份铜牌在她舅母家，她就是她舅母家的人，所以她欠下的债务，活着她自己还，死了亲族要替她偿还，所以她舅母迫不及待的将金慧娴扫地出门划清界限，而无依无靠的金慧娴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卖身为奴。

还好因为梁家感念她的恩情收留了她，才避免了她入奴籍的命运，但金慧娴却把那张借据当了真，说一定会还钱，其实那张借据就是梁笙代笔，然后知会了一声李春容，李春容也算上心，给弄了两个读书人的签名，本来也没想怎么样，等金慧娴取回身份牌，梁笙就打算把它添灶坑，但被金慧娴给抢了下来。

金慧娴能下地之后就把自己当成梁家的下人一般，对夏行和梁云娘恭恭敬敬，还称梁家夫妇老爷夫人，叫梁笙少爷，梁家夫妇那受得了这个称呼，就让她改口叫梁云娘云姨，叫夏行阿叔，叫梁笙弟弟，但她似乎总是叫错。

梁笙也是真心把她当家人，自然对她极好，而且他也发现了金慧娴的一个优点，那就是过目不忘，梁笙泡茶，她能学的一部不差，随口说出一个碗，她不但能准确的说出位置，连花纹都能描述的一清二楚。

梁笙让她在门口站了一炷香，随口问她几个路过的人都穿什么衣服鞋袜戴什么首饰，长得如何，她都能说的丝毫不差。

梁笙窃喜，捡到宝了，唯一遗憾的是金慧娴并不识字，但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会可以学，而且她是白纸一张，还不是想教什么她就学什么。

金慧娴有此能力，去乡下种地或是一辈子目不识丁也实在太过可惜，梁笙脑海中浮现几个职业，密探，斥候，老千，咦？老千？

总之只要她上进，以后一定前途无量。

“我也是时候为这个家做些什么了，毕竟…”

城西大火，着火的人家却没人转醒，这正常吗？梁家连照顾病患的唐医女和梁云娘都差点被活活烧死这正常吗？夏行产期临近，身体不适，每每睡不着觉，那天怎么就睡得那么快，而且梁笙他自己也没有醒过来。

后来他也问过夏行，夏行说是官府曾给城西各家都发放了预防时疫的药，因为官府每年都给发放，所以夏行他们不疑有他都吃了，梁笙也没怀疑，唐医女也吃过了，现在想想也许就是那个预防时疫的药有问题。

那日他依稀记得有个人跟他说，再不醒来就会失去重要的人，但现在回想起来，唯有那个人他不曾看清面容，只知道他穿着白色的布衣，是个很温和的人。

“我在这再怎么样空想，也没有用，还不如抓紧时间培养自己的力量呢”

通过这次事件，梁笙充分的认识到自己的力量有多薄弱，所以即使那个放火的人已经被抓到了，梁笙还是不能解气，为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家庭，梁笙必须积蓄力量，必须强大。

金慧娴啊，你就跟我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