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娘 你别把我送人（2/2）

那时的母亲正在低声哭泣，他跳下床，走到母亲身边。村民把父亲抬出去，也没走多远，就在村口的山脚下挖起了坑。

他走到被草席卷裹的父亲身边，伸出手推了推他，然而他并没有醒来。他仰头看向身边的娘亲，奶声奶气地问道：“娘，爹怎么还不醒呀？”

娘亲哭得说不出话，旁边有人告诉他：“你爹死了。”

他不解，偏头问道：“死了是怎么了？”

没有人告诉他，他们抬起他的爹爹，放进挖好的土坑里。原来死了，就会埋起来了吗？

他小声得问娘亲：“娘，把爹埋得这么深，爹睡醒了怎么出来呀？”

一直低泣的娘亲突然抱住他，放声大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娘亲拉着他往回走，他回头又看了一眼那已经填好的土坑，仍是懵懂。

刚回到家里，村里的婆婆就来串门。他坐在门槛上，只听婆婆跟他娘低声说话，隐约是什么“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怎么过活……”“以你的姿色，要嫁人不是难事，只是这带了一个孩子，终究是件麻烦事……”

他不过五岁，半懂不懂，但是隐隐还是有点明白。一等那婆婆走了，他就跑到娘亲身边，抓住她的衣角：“娘，你别把我送人，明年我就跟大人们进城做工去，以后我养活你！”

娘亲抱着他，泪如雨下。

村子里越来越多的人得了瘟疫，不久就会死去，然后被埋进土里，或者烧成一堆灰。

村长召集大家议事，说天降灾厄，定是人行不义之举，激怒了山神。村民早已吓怕了，村子虽然临近北梁国都，但是朝廷早就自顾不暇，若等着朝廷来管他们，只怕村子里的人早已死绝了。

求人无用，不如求神，全村决定祭祀山神。

也是那一年，整个北梁开始信奉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