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颠倒无明（2/2）

他现在力不如人，手脚和身体都被牢牢压在身下，嘴更是被她贪婪却又无可抗拒的触感覆盖，只能用神石领域的吸收来从对方身上补足，赌一赌是对方和自己哪个吸得更快。

实际上这招秦玉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他不知道这个厉暮云体内的灵气究竟广大到什么地步，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这块神石究竟能容纳到什么程度，要想不被瞬间吸干，也唯有如此而已。

而全开神石放开了吸收的代价就是，秦玉彻底放弃了防御，虽然他在厉暮云的力气面前那点力气本来就几乎等同于没有。

而现在秦玉面临的处境只能说是用一个“诡”字形容。

一方面厉暮云疯狂吻着他的同时，手也在近乎于野兽一般地撕裂他刚刚套上的死人衣裳。

刚刚在无双岛捡来的衣服被如同撕纸一般撕碎，秦玉的身体再无遮掩。

而这种情况，秦玉所见到的厉暮云，就像是一个已经一头陷入了狂热当中的野兽，他体内神石在与对方的吸力往来拉扯，一个疯狂索取灵泉灵气，另一个就从对方身上填补回来，循环往复不休，与此时厉暮云外在的行动形成了一个非常诡异的对比。

她好像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的神石也在吸收灵气，那星芒状的眼瞳里，双颊间都泛起了诡异的绯红色。

以秦玉的视角来看，那就像是一只已经陷入了迷乱与疯狂的白毛野兽，她的眼中似乎只有自己，而秦玉分明能在那眼神中，感到杀意几乎化作了实质的刀丛剑雨。

只是她的行动却与眼神完全相反，黑袍褪去，厉暮云白发如纱，身如一尊玲珑剔透的玉雕，在秦玉眼前蓦然而现。

然后，秦玉又看到了那一双星芒状的绯红色眼瞳，瞬间拉近。

瑶琴奏罢，鸾歌止音。

过了一段时间……

在乱石叠就的空旷岸上，秦玉感觉周围一切都终于静了下来，风声里不再夹着女子的高亢歌吟，他体内的那股互相拉扯你死我活的吸收对抗，也终于是停了下来。

他可算是没有因为灵泉枯竭而死，而可以确定的是，厉暮云就躺在自己身边不远处，合上了眼，白发下宛如安睡。

秦玉这时偏过头看，也注意到了，在经过了一场狂乱的盛宴后，厉暮云这个老怪物的脸，似乎比之前又变年轻了一些。

白发依旧如瀑下，那个刚刚还逆推了自己的女怪物，面容又变回了三十出头的绝美模样，更年轻了。

秦玉依旧搞不明白，她是怎么能在一副恨得要把自己千刀万剐的情况下，又和自己进行了那种事情的？

这又不像是吃了催情药的表现。

秦玉虽然没有用过，但他前世用这套折磨过不少敌人，一般来说，就算是再不情愿的人，在中了类似催情药的东西后，眼神里也会受到情欲的影响不自觉地流露而出，这是人身本能难以避免的。

可是厉暮云不一样，秦玉在这过程里能清楚地从对方的眼神里感受到越发浓烈的杀意，近乎于疯狂，但绝对没有任何情欲掩饰的成分。

可与这份杀意相反的是她的行动，反而越发亲昵和直接，如果说厉暮云眼神里表达的是要把他碎尸万段，摧灭心神，那行动上简直就是突出一个情难自禁，就像沉沦于欲海的神女。

可以说是南辕北辙，完全相反的行动却集中在了同一个人身上，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都表现得极其疯狂了。

如果秦玉没有体内的帝神石相助，那么他恐怕早就被吸成了干尸。

现在能活下来秦玉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挺着依旧疲软的身子骨，艰难爬起来，结果一起身，低头入眼就看到了身子底下处一抹刺眼的鲜红。

身体上的感觉告诉他可以肯定这不是自己的血。

而这样答案也显而易见，秦玉怔住了一下，头都有些机械地转向了厉暮云躺下的方向，她此刻卧在散开的黑袍中，宛若一尊玉雕。

秦玉的嘴都抽了一下，这也太……

“颠倒无明。”像是在合眼安睡之中的厉暮云忽然之间嘴皮轻动，轻轻蹦出了这么一句。

秦玉一下子惊得跳起三丈高：“你醒了啊？”

相比较秦玉的一惊一乍，作为刚刚那阵云雨的另外一个当事人，厉暮云却一反刚才的疯狂姿态，静得如同平湖春水，天边轻云，以非常淡然的口气幽幽诉说着。

“刚刚的事情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一切都是两百多年前大慈佛母那个老贼尼给我下的「颠倒无明」印咒，让我勾动七情，颠倒六欲，恶毒的很。本以为这老东西死了，印咒就会消解，现在看来……哼，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厉暮云在轻声道来间，闭上的眼始终未曾睁开，只是身上光洁如玉，瞬间又盖上了由灵气弥合而就的黑袍。

就好像之前没发生过那些事一样。

「颠倒无明」这个说法，也是秦玉第一次听到，但经过这说法，他算是大致摸到了一点头绪。

一般人的欲望和所表现的行动一般是成正比的，比如表达爱意，行动自然而然就会亲密，表达厌恶，行动上也会疏远甚至抗拒。

但厉暮云所表现的，则是完全反常，明明表现出的是杀意，行动上却极尽亲密。

这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也就是说，自己如果遇见了喜欢的人，那么表达爱意的方式，就不再是拥抱亲吻这类行动，而很可能是捅她一刀。

尽管行动上并非所愿，但就是这么表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