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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结局(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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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北琛看著她落寞的背影,眼底的温柔渐渐被阴鷙取代。

他掏出手机,飞快地给手下发了一条信息:“暂停黑市动作,改用『自愿捐赠』名义接触目標。务必乾净利落,不要出任何紕漏和麻烦。”

“好的,宫总。”

发完信息。

他收起手机,脸上重新掛上温和的笑容,迈步走向床边:“饿了吧我们下楼吃早餐!”

……

与此同时。

港城。

郊界海域码头。

杂乱无章的破旧小码头,停满了形色各异的渔船。

一艘破旧小渔船上,一个穿著朴素的少女,正在卖力的呦呵,“卖鱼了,卖鱼了,新鲜的海鱼,100块钱三条!”

“这虾怎么卖”

“阿叔,100块3斤,这是早上刚刚出海打捞的。您看,多生猛。”

“……再优惠点,这些虾我全包了。”

“那就给你100块4斤吧,这是最优惠的价格。”

“行行行,通通给我装起来。”

“好的,阿叔。”

清早,六点不到。

不少市民赶大早,来到码头买鱼和海鲜。

这属於港城的贫民窟,也属於边缘地带。

生活在这里的百姓,也都是港城最低层的穷人。

而卖鱼的小商贩,是上百年前从东南亚等地偷渡过来的难民。

相当於港城的『巴瑶族』。

他们没有港城身份证,没有国籍。

因此,终身不能上岸。

他们靠打鱼为生,打了鱼获后,开船到在沿海附近的码头叫卖。或者,用鱼获换取生活费和生活必须用品。

一个早上。

少女的鱼获已经全部卖完,她开心的数著钱。黑黑的皮肤,溢满开心的笑。

岸上。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提著一包炸鸡和奶茶,向少女走来。

“海珠,我给你带的炸鸡。”

少女看到老太太,笑的更灿烂,“阿婆,我特意给你留了两条海鱼,还有几只螃蟹。”

“哦哟,谢谢谢谢。”

老太太將手里的炸鸡和奶茶,以及几包卫生巾和洗衣粉等等日用品。

放进少女递过来的桶里。

而后。

少女收了物品后,又將已经打包好的海货,放进桶里,递迴岸上。

他们通过互换的方式,交易过很多次了。

每次少女来港城码头,老太太都会准时买好东西,过来和她交换。

“海珠,下次什么时候来港城”

少女灿烂一笑,瘦瘦的身躯收好几个装鱼货的塑料筐。

“下次得一个月以后了,阿婆,下个月1號还在这里等哦。还是老样子,三份炸鸡和奶茶。”

老太太慈祥一笑,“好的好的。”

“嗡嗡嗡…”

少女发动机械渔船,晃晃悠悠驶出码头,向著远处的海域驶去。

等船开稳后。

她提著炸鸡和奶茶跑进船舱內部,兴高采烈的说:“海潮,今天我们又有炸鸡可以吃了。”

船舱內。

一个身高近一米九的男子,正在卖力的清洗內舱。

看见少女进来。

男子关了水阀,笑吟吟的接过少女手上的炸鸡,“哇~,今天这么多”

少女含情脉脉看著他,迫不及待將一块炸鸡递到他唇边,“是的呢,你快尝尝,还热乎著呢!”

顾汀州张口咬住炸鸡,酥脆外皮在齿间碎裂,热气混著肉香漫开。

他眼角弯起孩子气的满足,指尖却无意识摩挲著腕间一道浅疤。

那是车祸坠海难后留下的。

像条模糊的印记,总在触碰时让太阳穴隱隱发疼。

“还是海珠买的最香。”他含著食物含糊道,目光落在少女黑黑却明亮的脸上,心底涌起莫名的暖意,还有一丝说不清的空落。

海珠脸颊微红,把奶茶递到他手上:“还有奶茶呢!”

顾汀州笑著接过奶茶,喝了几口,“嗯好喝。”

海珠挨著他坐下。

膝盖抵著船板上的渔筐,指尖戳了戳他沾著水珠的胳膊:“今天出海时,我看到一群白海鸥跟著船飞,它们会不会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呀”

顾汀州顺著她的话望向船舱外。

湛蓝的海面泛著粼粼波光,远处的云像揉碎的絮。

他笑著点头,指尖却又摸到了腕间的疤。

太阳穴传来熟悉的钝痛,脑海里闪过一帧模糊的画面。

有人牵著他的手,站在一片开满白色的草坪上,风里有淡淡的香气。

“……可能吧。”他收回目光,掩饰性地咬了一大口炸鸡,“对了,你昨天说想换的那批渔网,今天阿婆有没有帮你带过来”

“带啦!”海珠眼睛一亮,起身从角落里拖出一个鼓鼓的布袋,“你看,还是新的呢,比我们现在用的结实多了。”

她蹲在地上翻出渔网,指尖划过细密的网眼,“等下次出海,我们就能捕到更多鱼了,说不定还能换到你一直想要的那个收音机。”

顾汀州看著她认真的模样,心底的空落渐渐被暖意填满。

这三年。

海珠的嘰嘰喳喳是他唯一的声响,渔船的摇晃是他唯一的安稳。

可偶尔,尤其是在寂静的深夜,他总会被莫名的情绪裹挟。

好像,他本该属於另一个世界,那里有不一样的风景,有让他心口发紧的人。

“海潮,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呢”海珠察觉到他的走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顾汀州回神,揉了揉她的头髮,掌心触到她粗糙却柔软的髮丝,“就是觉得,今天的海风好像比平时暖一点。”

海珠仰头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那是因为我们有炸鸡吃呀!”

她说著。

把最后一块炸鸡塞进他嘴里,“快吃快吃,吃完我们去检查渔网,明天还要早起赶渔汛呢。”

顾汀州嚼著炸鸡,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嘴角噙著笑。

阳光透过船舱的小窗照进来。

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零碎的和抓不住的记忆碎片,像海面上的泡沫,轻轻一碰,就消失不见了。

他低下头,喝了一口温热的奶茶,把那些莫名的情绪,悄悄压回了心底。

三年了…

他不记得他是谁

他只记得…

当他清醒以后,他就在一条渔船上。

是一个老渔民和一个少女把他救了。

他醒过来的时候,伤的很重。

全身骨折了好几处,腿也断了。

幸好…

这个少女和她爷爷,一直照顾著她,还给他请了医生,买了药。

他在渔船上躺了足足半年,才勉强能下地活动。

可惜…

他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浑身上下。

穿了衣服外,就只有脖子上带了一道黄色的符文包。

他时常端详翻开这个符文。

布面很结实。

是用粗线缝製的一个三角包。

布料上隱隱有刻著符文。

但因为太破旧,已经看不清是什么了。

“海潮,你又在看这个东西呀嗯~,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呵呵!我也不知道。”顾汀州將脖子上的护身符取了下来。

海珠兴致勃勃的接过来,“听阿爷说,这应该是祈福之类的吉祥物。”

“阿爷还说,你在海上漂了那么久,都没有被鯊鱼吃掉。肯定就是这个吉祥物,在保佑著你。”

顾汀州听了,觉得有道理,“嗯,我也是这么觉得。”

“只是可惜,你记不起你的家里人了。我想,你家里人一定很爱你。”

“……”顾汀州若有所思的盯著海面,大脑一片空白。

他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每日的生活和活动空间,就是在渔船上。帮著爷孙俩捕鱼卖鱼,穿梭在沿海附近的各个码头。

然而…

爷孙俩没有身份证,不能登岸。

同样的…

他也没有登岸。

海珠忽而一脸黯然,忧心忡忡的说:“……海潮,要是有一天你忽然想起你是哪里人你会不会离开船上从此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怎么会呢船上就是我的家,你和爷爷就是我最亲的人。就算我回家了,也会带上你和爷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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