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28(2/2)
文祥很客气地说:“我是第一次来贵地,特别请了这位胡小姐做向导。”
那服务员眉毛一扬,不高兴地说:“那你为什么不开口”
文祥说:“据我所知,服务行业是顾客至上。既然已经有人代劳,我开不开口又有什么关系”
服务员啐道:“少跟我来这一套我要知道你是不是人,我们不为生化人服务”说时又将手一招,那四个大汉立时两人一组,分向文祥与胡妁扑过去。
文祥只觉得眼前一花,突闻一声暴喝:“给我住手”
四个大汉一听到那个声音,倏地收势急停,呆立在原地。
服务员一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他发现声音是从文祥身边发出,不由得怒火中烧,马上翻过柜台,一个箭步直冲向文祥:“你这个混蛋胆敢指挥我的生化人”
文祥自己也被吓了一跳,那个声音竟然是从自己腕上的念珠发出来的,他还在纳闷,那服务生已冲到眼前。文祥来不及招架,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突然一阵金光闪过,一位身着红色袈裟的尊者,已经双手合十,挡在文祥面前。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那服务员只觉得一股莫大的压力,迎面猛然袭来,阻住了他的去势。接着一股更强劲的力量,彷佛一面无形墙,重重地冲撞在身上。一时之间痛入骨髓,他“哎唷”一声惨叫,人已飞出两丈之外。
旁边围观的客人,见尊者乍然现身,莫不大惊。再一看服务员挨打,一时人心大快,纷纷鼓掌叫好。
这时柜台后面又有几个男女,手抄棍子,个个如猛虎出柙似地冲了出来,其中还有两个喇嘛。只见这位尊者当庭而立,施出金刚禅喝:“你们统统给我站住”
这一声震得人人耳中嗡嗡不绝,那几个人定睛一看,不由得魂飞天外,一个个扑通跪倒,口呼:“尊者恕罪”
旅客中原有不少信徒,被眼前情势震慑住了,不由自主地也下跪膜拜。
原来这位尊者是第九护法协巴多杰,他向文祥合十问礼,说:“施主受惊了”
文祥也双手合十,说:“不敢,不敢。”
尊者指文祥腕上的佛珠,对那些跪地磕头的酒店人员说:“孽障尔等面对活佛的法器,尚敢如此放肆”
大家慌忙抬头一看,那串佛珠本来是半透明的红色,此刻却大放光明。红色珠光在一圈一圈的虚影中,射出轮轴般的七彩精芒。全部共有四圈,各圈之间采光相对竞走,幻化出一片祥光,令人耀眼难睁。
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只是不停地磕头,那个服务员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几个重头磕将下去,立时血流不止。
尊者回身向在场的旅客拱手致歉:“贫僧协巴多杰,平素管教不周,致使劣徒肆行无忌,今日贫僧来此清理门户。各位今日的消费,一律由本店免费招待。”
此话一出,人人欢喜。协巴多杰又对跪在地上的一位喇嘛说:“乌坚吉美你先把生化人的程式重新调整好,业务完全交给他们负责今后不许你们任何人再插手快通知所有业务单位,全面给我清查”
乌坚吉美叩头领命,协巴多杰一挥手,一袭光帷已把不相干的人隔在外头。尊者又运起缩地法,把地上诸人移到面前;同时又解开了那四个生化大汉的禁制,让乌坚吉美送到后面调整。一切安排妥当,这才又与文祥、胡妁二人见礼,他向地上一指,三张上铺蒲团的圆凳缓缓浮出地面。协巴多杰说:“施主如果不习惯,可以换坐沙发。”
文祥忙说:“不必客气,这个很好。”
协巴多杰又说:“家门不幸,连累施主们受惊了。修行的法门虽是五花八门,大致说来,不外严刑峻法或自由任性,前者可以得一体面的外表,后者则见人之真章。教主慈悲,有意让他们自行觉悟,一些小过错便忽略不计。等到他们劣习渐深,再来清理门户。在这个过程中,真正向道的修行人,一定不会同流合污,修为自必更上层楼。
“教主以佛珠相赠,即是将法眼付托,有意藉施主亲身观察,乘机作一次整理。贫僧将随时因应情况,或明或暗,务必将害群之马,逐一处置。”
胡妁知道这种场面,其实是做给文祥或电脑看的。这些人态度恶劣是事实,那是因为喇嘛教在此包办了各项事业,独占生意做久了,难免趾高气扬、任性妄为。
这本是人性的弱点,又算得上多大的错误呢自己在火星上走动多年,此时正是建立公共关系的大好良机,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于是,胡妁便说:“请尊者鉴谅,此事实由信女引起,当时因为心急,言语多有不当,不尽然是他们的错。”
协巴多杰点了点头:“阿弥陀佛,闻得教主对胡施主多有开示,恭喜施主佛缘深厚。贫僧因当时有事,不在寺中,错过良机,甚是遗憾。”
胡妁忙道:“信女承蒙教主开示,有如醍醐灌顶。”
协巴多杰说:“以施主之见,应当怎样处置他们”
胡妁诚恳地说:“信女不敢僭越,但求尊者看在文祥先生的面上,网开一面,下不为例就是了。”
协巴多杰颔首笑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便对跪在地上的一干人道:“你们听见了,胡施主大量,不究既往,你们现在都给我回到寺里,好好修行”
协巴多杰处理完毕,便陪着文祥与胡妁,一起到云弄香巢。上到香巢需乘坐一种小型花篮式飞梭。三人上梭坐定后,却见有一个人畏畏缩缩地,在梭旁徘徊。协巴多杰又下梭,问那人道:“不必害怕,你是在找人吗”
那人一见尊者问话,立刻下跪道:“仁波切请发慈悲,小的已经走投无路了。”
协巴多杰和蔼地说:“你说,什么事”
那人如捣蒜般地磕头,一面说:“小的和儿子阿巴在西南方的快活谷有个石矿场,前些时挖到几块中子石,小的拿来给这里的师父看。师父说是假的,却带人去快活谷,把我们父子赶了出来。”
协巴多杰将他拉起,发觉那人面容枯瘦,体质甚差。问道:“你儿子多大了”
那人说:“今年三十了。”
协巴多杰说:“他人在哪里”
那人说:“和小的一样,到处求情”
协巴多杰说:“叫你儿子过来见我,我在五○七八号。你在家等着,不要再来,你需要治疗保养,快回去吧”那人高高兴兴地又磕了几个头,这才去了。
协巴多杰上了梭,对二人说:“我们平时出来,他们不敢求情,谁也不知道哪位喇嘛能帮他们解决问题。我们又不愿意故意出来亮相,这种事无论怎样做都有流弊。敝教主的看法是一切任其自然,像今天,文施主来了,就是自然的机缘。”
文祥说:“可是这种机缘不是太少了吗”
协巴多杰说:“也不见得,万事有一定的规律,变化多,机缘就多。没有变化,就不会有问题,有问题一定有变化。”
文祥听了,若有所感,好像在哪里听过这种说法,便顺口问:“尊者的意思是说,一定都是前定的”
“那就要看施主对前定的看法了。”协巴多杰说。
飞梭开动了,两公里的路径并不长,梭外的房舍草树如飞一般地掠过,再往前看,距离几乎没有改变。文祥看看前面,又看看身边,比来比去,知道这一定是幻境,但用在此时此地,确是羚羊挂角,不落痕迹。
协巴多杰知道文祥已经看出来,微笑说:“施主如果不从客观立场考虑,必然看不出这是幻境。人对环境已有主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