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遗忘】（4K）（2/2）

背对著他的米莉身体明显一僵，隨即猛地转过身来，那双大眼睛瞪得滚圆，里面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光芒：“李瑞！你———你真的能读心了！”

李瑞摇摇头，嘴角却勾起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弧度：“没有，真正的读心要复杂得多，但我感觉就快了，我已经摸到了那扇门的门把手。

只要继续这样熟练下去，掌握【侦测思想】这个心灵异能只是时间问题。”

他的心中感慨万千。

在针对心灵层面的探索上，灵能术士的天赋优势实在太过显著了。

法师们也能通过艰深的学习掌握【侦测思想】，但在法师们那浩瀚的法术体系中，【侦测思想】是二环级別的预言系法术，他们必须在前期0环、1环的预言系法术上投入大量的时间、金钱和材料，这才有可能学会这个技能。

而对灵能术士而言，这更像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只需稍加引导和练习就能自然觉醒的类法术能力。

在一个灵能生物掌握了【侦测思想】这个心灵异能后，他只需要专注精神，就能如同聆听耳边的低语般，“听”到目標表层活跃的想法。

想像一下，在瞬息万变的战斗中，对手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攻击目標，甚至心底闪过的恐惧，都被你提前“听”在耳中—

即使对方力量更强、速度更快，也可能被一个实力弱於自己的灵能术士玩弄於股掌之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当然，这种心灵层面的压制並不是万能的，至少对野蛮人完全无效。

野蛮人一旦开启血脉中的狂暴之力，脑子里就只剩下最原始的战斗本能，所有复杂的思考都被拋到九霄云外。

连夺心魔那种以操控心灵著称的恐怖生物，面对一个彻底狂暴的野蛮人也会束手无策一一因为他们已经无心可控了。

同样的，米莉在运用她那独特的【盲斗】能力时，整个战斗过程也完全依赖於千锤百链的身体本能和战斗直觉，思维近乎一片空白，【侦测思想】同样听不到她的任何心声。

某种意义上来说，【侦测思想】是灵能体系真正的基石。

在第一次成功从米莉翻腾的意识海中捞出那句相对清晰的“我想吃甜食”之后，李瑞仿佛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他不再满足於仅仅“听到”生物的表层想法，而是开始尝试理解心灵之海的结构、情绪的潮汐如何影响思维、记忆如何沉淀又如何被翻起..

渐渐的，他被心灵世界一个极其重要却又常被忽视的特质深深吸引了。

那个特质就是一一遗忘。

在日復一日训练白音的过程中，李瑞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是遗忘的力量。

一个简单的指令，一次愉快的互动，甚至一次轻微的惩罚，都可能被白音那似乎永远处於“初始化”状態的小脑袋迅速抹去，只留下模糊的本能反应。

这种表现，与他自身清晰连贯的记忆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个大胆得甚至有些异想天开的念头，因此开始在他心中萌芽。

这个想法关乎记忆的本质，关乎如何利用或对抗【遗忘】的力量。

但这个想法是否可行是否蕴藏著未知的危险

李瑞必须通过严谨的实验来验证。

他特地在湖边石块和泥土围了一个小水塘，然后抓了几条鱼养在里面。

鱼的脑子不会像昆虫那般只有简单的神经节，但它们的脑子又容量极小，对不重要的记忆遗忘速度极快，正是绝佳的初步实验对象。

李瑞开始第一次用精神力触鬚来改变，而不是读取其他生物的心灵状態。

他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学会如何让它们加速遗忘，或者更困难的，让它们无法遗忘。

加速遗忘相对简单。

他只需长时间、反覆地用精神力触鬚模擬它们自然遗忘时那种神经元连接弱化、信息流消散的过程，观察记录下精神力波动与遗忘生理现象的对应关係。

很快，他就能主动引导这个过程，让一条刚记住餵食者模样的鱼，在几分钟內就將那张脸忘得一乾二净。

然而，让它们延长记忆甚至於永不遗忘一件事，则显得困难重重。

鱼的脑子只有那么丁点大，有限的神经元连接承载著生存必需的本能记忆（如何游动、躲避天敌、寻找食物）已是极限。

当李瑞强行用精神力在鱼脑里固化一条新的、非本能的记忆（比如某个特定形状的石头意味著安全），试图阻止其被遗忘时，那微小的鱼脑立刻显得不堪重负。

这就如同往一个已经塞满的箱子里硬塞东西，会让鱼儿的脑颅內压力骤增。

好几次，实验鱼的脑袋甚至发出轻微的“噗”声，眼珠凸出，然后就那么直挺挺地翻白肚飘在了水面上一一它们的脑壳被膨胀的大脑撑裂了。

但最终，他还是成功了。

在经歷了数白次失败，一堆巴掌大小的“实验先驱”在水塘里翻起白肚后，一条幸运的银鳞小鱼出现了。

这条鱼无论何时放入特定的测试区域，都会条件反射般地游向那个被烙印在它脑海中的安全点，从未遗忘过。

初步的成功给了他信心，於是他找来了完成蜕壳、断肢再生且恢復了行动力的索莱娜，变身成巨蜘蛛和她一起离开狗头人巢穴，去洞窟顶部抓了一些音波蝙蝠下来，將它们作为新的实验对象。

李瑞的灵能触鬚在这种比鱼类更高等生物的心灵中穿梭、解析、实验，反覆测试“加速遗忘”和“固化记忆”的效果，观察它们在精神干预下的行为异常、生理反应甚至最终的崩溃。

当最后一只音波蝙蝠被他玩弄得彻底失去生命的气息，之前的模糊念头，此刻已变得无比清晰，並在反覆的、残酷的实证中，被確认为“能做到！”

於是，他跟米莉和索莱娜说了自己的想法。

“米莉，索莱娜，”他记得自己对她们说了这样的一番话：“我有个想法，一个很大概率能成功的想法，它可以快速增强你们的实力。”

两女听了这个想法后，似乎是想要阻止李瑞。

为什么是似乎

因为他有些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