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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玉偷香(new)(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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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当年白泽君渠殊还不是白泽君的时候,也和江成月一般,是一名流落在市集的小乞儿。那年渠殊家乡生了些天灾,渠殊随着逃难的人群到了钟离山脚下,吃不饱穿不暖,眼见入冬就要冻死在街口,被出门办事的倪若离等人捡了回去,暂且收在钟离山。那一年渠殊才八岁。

钟离山这样一个大派收受弟子很是苛刻,所以一开始渠殊也只得在门派里当了个普通杂役,平日里就做些打扫庭院,收捡屋子的杂活。

闲着无聊,他便自己偷学了些皮毛,有一次被倪若离撞见了,发现他骨骼惊奇天赋异禀,虽因为一些派系争斗的原因还是未能正式收入门,却开始将他当作了门内正规弟子一般悉心培养。直到七年后,渠殊在倪若离继任白泽君的盛典上……一举成名。

这个当初被钟离山派拒之门外的弟子……最后却成了钟离山派最想抹去的一段耻辱。

江成月朝李云珩睨了一眼,忍不住挑了下眉,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辞别了那一众人等往山上走的时候江成月也不由唏嘘:“我要是倪若离,非得郁闷死不可!”好心捡回山,亲手**出来,结果:“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擎昌君如是评论道。

“仅仅七年……”江成月咂舌,朝李云珩问道,“这真的可能?从一个一无所知的凡人孩童,到挑败当时号称是人界仙门弟子辈第一人的倪若离……”还没说完,他忽然反应了过来,眼前这位一百五十余年飞升两回的,似乎还更劲爆。

李云珩被他炙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回望着他:“怎么?”

江成月忽而记起第一次遇见易子依的时候易子依对这二者的评论:“一个七年堪破腾云境的当代白泽君渠殊,一个修行八十一年便得历劫飞升的昭武帝,千年难得一遇却在这几百年里连现了两个。灵根真的是太重要了,人跟人真的是……没法比。”彼时他尚且不知晓,易子依口中的“千年难得一遇的仙材”此刻会就在自己身边,而且对自己可谓是予取予求乖顺温存。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自得,走过去顺势牵了李云珩的手,紧紧握了。

李云珩也不反抗,任由他为所欲为。

江成月思绪一下子从正事儿上跳开,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笑问:“我问你件事儿。”

李云珩看着他不语,江成月便当他是答应了,于是凑到他面前带了几丝暧昧,柔声继续问道:“上次在毕次山外……你不准我亲你是不是因为我身上的蛊毒?”

李云珩一怔,紧紧攥了他的手,不语。

江成月笑问:“你是怕我情蛊发作又要像上次一样狂吐血吗?所以……”两人执手相对无语,许久,江成月才愤恨咬牙道,“若是寻息妖族当真已经死完了……”那他难不成以后一直都无法和李云珩亲近了?

李云珩却道:“放心……解得了。只是要一些时间……”

江成月闻言眼前一亮:“当真?”

李云珩神情复杂沉默地点了点头。

从他小时候到现下,江成月贯来最讨厌他脸上出现阴郁的神情,于是伸手就去拧了拧他的脸颊。时隔一百五十余年,又是如此猝不及防地,李云珩刚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眼前黑影闪现,“吧唧”一声,唇上一暖,那神情便继续绽放成了惊愕。

江成月实则自己的小心脏也“噗通噗通”快要跳脱胸膛,脸颊烫得要命,却依旧装作神色如常地淡然道:“这是利钱……等我的情蛊解了,再跟你讨回本金。”

说完他再没勇气跟李云珩对视,转而放了他的手朝前疾步走了几步道:“走吧,快点儿上山。”

李云珩触了触唇瓣仿佛还残留的柔软温暖,依旧未能从自己竟然被偷香窃玉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举步跟了上去,先前两步脚步都有些错乱。

两人前后隔了几步远,彼此都不说话,沉默地各自面红耳赤,心如鹿撞。

直走到快要到山头,已经隐约能见到山顶巍峨的建筑群,忽被林中不知从何处翻出的两名白衣人喝止道:“站住!”

“什么人?”

江成月驻足笑道:“怎么……我听闻不是说只准进不准出么?现下这是连进都不让进了?”

那两人翻身落在了江李二人面前,果不其然身着的都是银色丝线绣着流水纹的“弱水袍”——正是白泽君护卫。这二人此时也看清了来人,白泽君护卫不多,当初在寿陵又是唯一获准可在刘府活动的侍从,因而都是见过这位把玄门搅和得一团乱的鬼君的,纷纷认出他来,彼此对视一眼,才拱手对江成月恭敬唤道:“原是擎昌君!擎昌君怎会来此?”

江成月笑道:“来凑个热闹不成么?本君要进去……你们可是要拦我?”

那两人颇能识得情势,忙拱手道:“不敢……”

那人转向李云珩的时候,有些怔忪,因为认不出来是哪一位,又是鬼君带来的,只能道:“擎昌君,这位……仙君……里面请。”

江成月和李云珩对视一下,便昂首挺胸举步而入。他们来得也算是凑巧,刚一入了钟离山派的大殿便见里面起码围坐了数百余人,吵吵嚷嚷吵吵嚷嚷,跟几千只鸭子下了河一样,一片喧嚣。

那两名弱水袍少年进来之时倒是还有礼有节地把江成月来了的消息通报给了钟离山派的弟子,于是不过会儿便看见一个身着华贵繁复纹饰的中年男人擦了擦满头大汗,脸涨得通红跑了过来,一叠声道:“擎昌君……”

此人江成月虽未曾见过,但见他身上的衣衫制式便猜到来者的身份,因而客气笑道:“倪掌门。”

前任白泽君映月真人出身钟离山派,但却并非钟离山的掌门,然而他白泽君的身份摆在那里,钟离山所谓的“掌门”从那个时候起便只是个担了虚名的傀儡角色,钟离山派对外大大小小的事物基本都是倪若离出面,这个掌门常年“闭关”,也就打理打理派内琐事,倒反而类似个大总管的角色,身为掌门却名不见经传,因而江成月一时连他名字都想不起来,只道钟离山派派姓为倪,不管俗家姓氏如何,称为“倪掌门”终归没错。

这位倪掌门生的心宽体胖一脸福相气喘吁吁,修为也不见得多少高深的样子,拭了拭额头汗客气笑道:“不知擎昌君莅临,快里面请。”

说着侧身将江成月二人向里面引。

若说凡修和鬼王本互为天敌,钟离山派则比之其他门派对鬼君更为敬重一些,毕竟,钟离山最擅长的便是驱鬼请神,表面上怎么为天道正义祛恶除秽喊打喊杀,私底下相处互相留些尊重日后才好相见嘛。

江成月道:“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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