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相煎何太急（2/2）

这话一出，周围人一阵唏嘘，却也不敢高声说话，只敢站着仔仔细细地注视着事情的走向。

玉寅皱眉，十分大方地承认道：“是，迷阵是我设下了的。”

玉明冷笑：“你自己都亲口承认了。眼下，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玉寅摇头，再次开口：“但是，我的确没有叫你大半夜独自前行，这个事实你忘了吗？”

见她这般牙尖嘴利，玉明深深地蹙着眉头，打量着她这个妹妹。

“何况，为了救你，大师兄劳累一天，我也被蛇咬了，我觉得我并不欠你什么。”

“你！”玉明气的站起身来，似乎是想要上前给玉寅一巴掌，但奈何她此刻虚弱得很，这才起来便一个踉跄差点摔了，幸好身后的许自赶忙扶住了她。

“你想撒野，也该看看场合。”玉寅不咸不淡地抛出一句话。

玉明被她这么一气，剧烈的咳嗽起来。临明子有些头疼，什么时候这山上这么吵闹：“行了，别说了。”

“后山灵水台思过半月，玉寅，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玉寅摇头，谢过了临明子，便自行收拾去了后山。

这期间，许自来给她换过几次药，还叮嘱她不要到灵水台附近的瀑布去，她这手可沾不得水。

前几日还是许自来给她送饭，到了后面许自来的也少了，玉寅只当是他事情比较多，忙不过来。直到她家六师兄给她连着送了两天的食物，她才出口问道：“大师兄最近怎么样？”

老六手上动作一滞，停顿了一会儿，犹豫着是否要告诉玉寅。见他神色为难，玉寅也不打算纠缠，摆了摆手就此住口。

谁知她那六师兄竟然开口说话了：“玉明师妹的病好了，大师兄算是不用再守着玉明了，师尊说那日的事情师兄也有责任，这灵水台你占着在，便让大师兄自个儿在屋中反省。”

玉寅皱眉，第一次对临明子的行为有了一丝不满。玉寅又问：“那玉明呢？”

“师尊说玉明功课懈怠，这两天开始五更天起床，亥时方可入睡，其余时间全部用来抄写迷阵的心法，直至她背熟为止。”

听到这里，玉寅这才稍稍舒展了眉头，幸得师尊还是公平待人的。

灵水台本就建在后山瀑布之内，里面光线暗得可不是一点。玉寅用过了午饭，这便靠在身后光滑的石壁上微微养神。

一段时间以后，只见灵水台里面的光线越来越暗，她算了算时间，眼下还不到晚上，怎么就要全黑了。

心中正在猜测着，那外面突然有人进来，玉寅看不清来人，只好起身将石壁上的灯火点燃。

昏黄的焰火突然跳动了两下，这才慢慢亮起来。借着光亮，玉寅方看清来的到底是谁。

玉明手上收着一把竹骨伞，垂落在胸口的长发还在滴着水珠。玉明的脸上有些湿润，灯火之下她那张素来为人称颂的脸似乎亮着光芒。

玉寅见她这番模样，顷刻便明白了外面是下雨了，难怪这天突然就黑了起来。

见她似乎过得还不错的样子，玉明近了近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玉寅，声音似乎有些得意：“看你这样子，似乎过的还不错？”

玉寅并不在意的她的讥讽，点了点头：“还不错。”

见她不为所动，丝察觉不到自己是来看她笑话一般，这才皱着眉头说道：“玉寅，我一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处事不惊，哪怕是火烧眉毛了还是一副镇静自若的模样。”

听到这话，玉寅这才抬头看了眼她，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们虽是两姐妹，可到底性子、模样不同，加之玉寅又生的比玉明高一些，这般对视，反倒是让玉明有了压迫感。

“玉明，跟着你在一处，我总是很倒霉，我想了想大概是我们生来就是相克的，以后，为了彼此能够轻松一些，咱们还是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吧。”

玉明听到这话，立刻反驳道：“你真当我想跟你待在一处？”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玉寅问道。

玉明听到这话急的脸红，奈何灯火太暗，玉寅并未看清，只是嘴硬地说道：“自然是来看你落魄！”

玉寅挑眉：“看完了，你可以走了吗？”

玉明清了清嗓子，瞟了眼玉明的手，嗓音清亮：“正如你所说，你救了我，不过我也因为你加重了病情，所以那天晚上的事情，咱们只能算是一个平局，谁也没赢。”

“赢？玉明，如果不是因为有着那迷阵，你以为我会来救你？”

“你！”玉明的声音里都透着愤怒，她抿了抿唇，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来，“从小，你就什么都比不过我，父王见你生的愚钝，这才送你来这子桐山。这四年来宫中没有你，你可知我活的有多快活。人人都只知举世无双的玉明公主，可你一回来，竟然耍小聪明，趁我不在给父王画了一幅画，搅得满城皆知，文武百官更是对你赞不绝口，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不过是耍耍小聪明，没什么真才实学又怎么能赢得大家的喜爱！”

玉寅见她的表情有些狰狞，想了一下，这才向她逼近，很是认真地说道：“我从未想过要跟你争什么。你在宫中做你的公主，我在山上过我的日子，岂不是两全其美，你又何必跑到这里来，你烦我也烦。”

“玉寅！你以为我想来？我不过是来看看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你真以为我稀罕这子桐山。我告诉你，我是一国公主，若是我愿意，明天就可以让这子桐山消失！”

闻言，玉寅眸色一冷：“玉明，你我不过是一方诸侯的女儿。我们的头上还有着父王，父王的头上还有着天子。让子桐山消失？我曾经以为你只是娇蛮些罢了，没想到竟然这么无理取闹。”

玉明拂了拂袖，站在原地笑了笑，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她，良久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呵，这还不简单吗？只要在子桐山的水中偷偷放点料，这子桐山也就名存实亡了。”

见她故作轻松地说着，玉寅深吸了一口气，冷着一张脸靠近玉明，逼得玉明连连后退，十分警惕地看着她。玉寅看着玉明的眼睛，一颗脑袋缓缓靠近玉明，认真严肃地说道：“玉明，你不要惹我，你要什么尽管拿便是，你喜欢在宫里作威作福那是你的事，我不跟你争，也不跟你抢。但是……你要记住，我讨厌别人惹我，尤其是踩到我的底线。如果真的有人这么做了，或者有这么一天，我也不清楚我会做出什么事请来。毕竟，你要知道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而我，从来都不是兔子，只是懒得理你，滚！”

玉明被她这般认真的模样吓着了，往回退了几步，在玉寅那渗人的注视下提着伞赶紧离开。刚才那话她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就算她有这个贼心也没这个贼胆。不过，她就这么随口一说，玉寅的反应就如此之大，让她第一次在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