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位12(2/2)
刚进电梯,王天明就拽住我的胳膊,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你疯了?我们哪来的钱拉股价?砸锅卖铁都不够啊!”
“不用我们拉。”我摸出手机,点开老侯刚发来的消息,屏幕光映在脸上,“师傅联系了当年的老部下,一群老江湖手里揣着闲钱,愿意帮我们锁仓托底。”其实我没告诉他,昨晚老侯跟我通电话时,声音里带着冷意:杨玉君手里的筹码根本不是主力核心仓,他今天这出戏,是想借我们的手当“托儿”,吸引散户接盘。等股价抬到高位,他转头就砸盘跑路——把我们套在山顶上。我摇头苦笑:“要么他是真傻,要么就是被十倍杠杆逼疯了,真当我们是给他抬轿子的冤大头?”
刚踏出证券大厅的玻璃门,古浪就跟阵风似的冲过来,手里的录音笔攥得死紧,胳膊都在抖:“李哥!刚才那壮汉跟杨玉君打电话,说已经安排人去你公寓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像坠了块冰,一把拽住王天明就往停车场冲:“不好!杨玉君这是调虎离山!”
车子像离弦的箭似的窜出去,王天明把油门踩得快贴到地板上,方向盘都在抖:“都怪我!刚才就该让弟兄们守在公寓楼下,不该跟来的!”
“不怪你。是我太小看他的狠劲了。”我手指抖着拨通王舒的电话,听筒里只有“嘟嘟”的忙音,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淌,瞬间浸湿了衬衫后背。
就在王天明差点闯红灯的时候,手机“叮”地响了——是王舒的短信:“晓光,别慌。李丽带伯母去医院复查了,刚才有人敲门,我们没开。”我长长舒了口气,胸口的憋闷终于散了些,转头往车后窗看——杨玉君的黑色轿车正不远不近地跟着,隔着茶色玻璃,能看见他脸上的笑,狰狞得像要吃人。
公寓门口的地板上,果然留着几个沾着泥的陌生脚印,李丽正拿着拖把使劲蹭,额角全是汗:“刚才那几个人敲了快十分钟门,喊着说找你,见没人应,骂骂咧咧走的。”我妈躺在沙发上,脸色还有点苍白,王舒正拿着湿毛巾给她擦额头的汗,声音放得轻轻的:“医生说伯母的肺功能好多了,再养两个月,就能撤掉氧气罩了。”
我走到窗边,看着杨玉君的车拐过路口消失不见,心里突然亮堂起来——我抓住他的软肋了。他不仅急着在股市套现填窟窿,更怕我把当年杨天乐坑害师傅的旧事翻出来,钉在阳光下。老侯说得对,人越急,破绽就越多,像被戳破的气球,气漏得越快。
晚饭刚摆上桌,老侯就推门进来了,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筹码分析表,眼镜滑到了鼻尖上:“杨玉君今天已经开始偷偷减仓了。明天我们就放出消息,说000有重组预期——这是当年我对付杨天乐的老法子,叫‘借势造势’,一用一个准。”
我盯着表上密密麻麻的数字,突然想起老侯笔记里的那句话,墨迹都快晕开了:“股市里最大的敌人从不是主力,是自己心里的那点贪心。”杨玉君的贪心,就是我们最锋利的刀。
“对了李哥!”古浪突然一拍桌子,筷子都跳了起来,“我查到小惠最近在跟杨玉君的一个手下处对象,那小子嘴不严,说不定能从他那儿套出更多内幕!”
窗外的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公寓里的白炽灯却亮得暖人。我看着老侯低头算着数据,王天明正帮李丽摆碗筷,古浪在旁边凑着看分析表,王舒坐在沙发边陪我妈说话——突然觉得,我们从来不是一群各顾各的散兵游勇,是拧成一股绳的队伍。杨玉君总想把我们逼进绝境,可他忘了,绝境里的土最硬,能长出最扎人的根,开出最犟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