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黑暗中的微光与守山人的抉择(1/2)
冰冷。死寂。无边的黑暗。
意识如同沉入万载玄冰的底部,缓慢而艰难地挣扎着上浮。每一次试图凝聚,都被刺骨的寒意和撕裂般的剧痛击碎。时间失去了意义,唯有永恒的虚无和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光感刺破黑暗,伴随着沉闷的、有节奏的滴水声,将刘臻从濒死的深渊中一点点拉回。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上方粗糙的、布满湿滑苔藓的岩石穹顶。一股浓郁的药草味和淡淡的血腥气混杂在潮湿冰冷的空气中,吸入肺腑,带来一丝刺痛,却也让他更加清醒。
他试图移动身体,却发现自己被包裹在厚厚的、粗糙却干燥的兽皮之中,周身传来被严密包扎的触感,剧烈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提醒着他伤势的严重,却也意味着他还活着,并且得到了处理。
这是哪里?
他艰难地转动眼球,打量四周。这是一个低矮狭窄的天然石穴,光线昏暗,仅有一盏小小的油灯在角落摇曳,投下跳动的阴影。穴壁渗着水珠,地面铺着干草。除了他身下的简易床铺,几乎空无一物。
记忆如同破碎的潮水,汹涌而至——脉眼深处的绝境、墨的苦苦支撑、李首席的阴谋与背叛、父亲令牌的异变、最后那毁灭性的能量爆发。
墨先生!李首席!他们怎么样了?
他心中一急,猛地想要坐起,却牵动了全身的伤口,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几乎再次昏厥过去,口中溢满腥甜。
“别动。”一个低沉沙哑、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关切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刘臻艰难地侧过头,看到岩刚队长正坐在不远处的阴影里,擦拭着他那柄巨大的骨刀。他脸上也添了几道新伤,神色疲惫,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
“岩刚队长。”刘臻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这里是哪里?墨先生他?”
岩刚放下骨刀,走到床边,递过一个粗糙的水囊:“喝点水。这里是泣血林外围的一处临时藏身点,暂时安全。”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墨先生我们赶到脉眼入口时,只看到能量彻底爆发的余波和一片狼藉没有找到他。李首席也不见踪影。”
刘臻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墨先生难道?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岩刚补充道:“现场没有发现遗体。以墨先生的本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他的语气并不乐观。
刘臻沉默了,心中充满了苦涩和无力感。墨先生为了阻止灾难,独自面对绝境,最终却。
“是你做的?”岩刚忽然问道,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那股爆发还有,最后似乎大部分能量被引向了‘基金会’那边是你干的?”
刘臻艰难地点了点头,简略地将脉眼中最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包括父亲令牌的异动。
岩刚听完,久久不语,眼神复杂地看着刘臻,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他。“‘谐调核心’被毁,‘它’的投影暂时被击退你做到了我们不敢想的事。”他叹了口气,“但也彻底暴露了执戒长老那边,恐怕。”
话音未落,石穴入口处的藤蔓帘子被掀开,一道身影走了进来,带来了外面潮湿冰冷的空气。
正是执戒长老墨(守山人)。他依旧戴着那半面鸦羽面具,看不清表情,但周身的气息似乎比之前更加冰冷沉凝。他的目光扫过刘臻,没有任何波澜。
岩刚立刻起身,恭敬行礼。
刘臻的心提了起来,紧张地看向他。
墨长老走到床边,沉默地看了刘臻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你醒了。比预想的要快。”
刘臻抿紧嘴唇,没有回答。
“龙骸谷的事,岩刚已向我汇报。”墨长老继续道,语气平淡,“你动用未知手段,强行引导龙怨,虽化解一时危机,却后患无穷,更险些酿成大祸。此次又私逃出塔,擅闯脉眼禁地,引发能量暴动,致使地脉不稳,险象环生,按律,当严惩不贷。”
刘臻的心沉到了谷底。
然而,墨长老话锋一转:“但你于龙骸谷救下我守山队员,于脉眼深处,不惜性命阻李首席阴谋,击退‘它’之投影,功亦不小。更兼身系‘源’之碎片,关乎重大。”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权衡,最终说道:“功过相抵,暂不追究。然碎片之力,绝非你所能掌控。随我返回总部之事,不容再议。待你伤势稍复,即刻动身。”
他的语气依旧不容置疑,但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绝对,隐约透出一丝复杂的考量?是因为他展现出的能力和价值?还是因为脉眼之事证明了碎片的危险与重要性?
刘臻心中挣扎。总部依然是他不愿去的地方,但此刻重伤未愈,形势比人强,而且他确实需要了解更多关于碎片、关于父亲、关于“它”的信息。总部,或许是唯一能提供这些答案的地方。
他沉默片刻,沙哑道:“我明白了。”
墨长老似乎对他的顺从有些意外,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石穴。
岩刚松了口气,低声道:“长老的态度似乎缓和了些。这是个好迹象。你先安心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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