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长安巨变?自寻死路罢了!(1/2)
使者踉跄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都护府大门之外,那份强装的恭谨已被沉重与绝望取代。
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回廊里渐渐模糊,最终归于沉寂。
堂内,只剩下檀木箱堆叠的珠光宝气,在肃杀的气氛中显得突兀而廉价。
李琚目光扫过那些箱子,缓缓道:“这些‘薄礼’,暂时充入府库,用以犒赏此役有功将士及抚恤遗孤吧。”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至于黑旗军的俘虏,就尽快押往各屯田点及新设矿场吧,让他们去修路、开渠、挖矿。总之,要赶在阿拔斯的赎金抵达之前,最大程度的压榨出他们的潜力。”
“至于贾法尔........先好生伺候着,别让他死了。此獠,将会是大食内部一根搅动风云的好棍。”
“殿下思虑周全。”
李林甫躬身赞道:“如此,西陲十年之安,基石已成。接下来,便是夯实这基业了。”
李琚点点头,率先步出压抑的正堂,李林甫赶忙跟上。
门外,又是一年盛夏。
西域的天空,高远湛蓝,几缕白云如丝如絮。
远处,计式水两岸新开垦的阡陌已见雏形,流民与退伍老兵的身影在田垄间劳作。
更远处,新设的军工作坊区传来沉闷而有节奏的锻打声。
城内外,操练的号子、蒙学的诵书声、商队的驼铃,交织成一片生机勃勃的喧嚣。
李琚驻足廊下,看着那片繁忙景象,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满足与如释重负。
“这才是我们想要守护的东西。不再是流亡时朝不保夕的惶恐,不再是四面皆敌的窒息。”
“这土地,这人群,这声音.......皆因我等浴血奋战而来。叔公,我们终于在这里,站稳了。”
李林甫顺着李琚的目光望去,苍老的面容上也浮现出由衷的感慨与欣慰。
这生机,这秩序,正是他毕生追求的“治世”图景一角,虽偏居一隅,却已显峥嵘气象。
他点点头:“殿下所言极是。此乃万千将士血染黄沙换来的太平初象。老夫定当竭尽心力,助殿下将这西域,建成铁桶金瓯。”
李琚不再多言,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尘土与草木气息的空气。
那自由与掌控感,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来之不易。
他闭上眼,仿佛要将这感觉刻入骨髓........
就在这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惊醒了二人。
王胜手里拿着一封皱巴巴的信奉,快步来到二人跟前,沉声道:“殿,长安十万火急密信,月娘子亲遣死士,八百里加急,昼夜不停,沿途已损三骑。信使言,遇阻即毁,宁死不泄。长安,出大事了!”
听见这话,李琚和李林甫顿时皱起眉头。
这个时候,长安能出什么大事?
不过疑惑归疑惑,李琚还是接过迷信拆开看了起来。
只是这一看,他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让父皇禅位,效法高祖太武皇帝?”
看完信上的内容后,李琚呢喃一句,表情越发古怪,心中更是忍不住生出一股荒诞的感觉。
“武惠妃.......还有那些世家,这是狗急跳墙,昏头了吧,他们以为他们是谁?”
李林甫凑过来,看清信上的内容之后,老脸上也不禁生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
他摇摇头,不屑道:“惠妃娘娘这是自寻死路。圣人虽因西域大捷而被动,看似不理俗世。然则......圣人就是圣人。他当年能一日废三王,其掌控力岂是她与几个跳梁世家能轻易撼动?”
听见这话,李琚顿时深以为然。
他对那个冷酷无情的父亲,实在太了解了。
在他看来,李隆基的“躺平”,更像是一种以退为进,是在滔天民意和赫赫战功下的暂时隐忍和观察,绝非是失去了对朝局的掌控。
武惠妃此举,无异于将刀把子主动递到李隆基手里。
“殿下,此事.....我们是否要有所动作?或可暗中联络朝中故旧。”
李林甫试探着问道,在他看来,这将是一个西域介入长安中枢的绝佳机会。
李琚却断然摇头,拒绝道:“不必。长安之事,离我们太远。贸然插手,无论成败,都容易引火烧身,坏了我们经营西域的大计。武惠妃此举,是自取灭亡。父皇.......绝不会容忍有人真正威胁他的帝位,哪怕是他曾经宠爱的妃子和儿子。”
听见李琚拒绝,李林甫想了想,倒也没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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