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反击的机会!(2/2)
但偏偏,莱昂纳尔·索雷尔是个法国人。
这样一来,《快乐王子》的性质就瞬间发生了根本改变。
它成了一个法国人对英国社会现状的指摘和嘲笑。
故事中那座贫富分化、官僚虚伪、底层民众在苦难中挣扎的城市,就是对伦敦乃至整个大英帝国的影射。
一个刚刚被英国媒体称赞为“选择了更文明国度”的流亡者,凭什么能这么对伟大的帝国品头论足?
按照常理,这种行为理应遭到伦敦舆论界一致对外的猛烈反击,捍卫“帝国荣耀”不容玷污。
然而,就在前几天,这些报纸还在不遗余力地以莱昂纳尔为例,大肆嘲讽法国“不自由”和“狭隘”。
他们将英国标榜为自由和文明进步的灯塔,受迫害的莱昂纳尔则是一个仰慕英国价值的法国知识分子。
此刻如果调转枪口批判他,等于承认,英国的“自由”同样是有界限的,容不得外人半点不好。
这将是何等难堪的局面!
于是,伦敦的媒体陷入了一种进退维谷的境地。
它们不能赞同莱昂纳尔在《快乐王子》中对英国的批评,那等于质疑了自身统治的合法性;
但它们更不能像法国当局那样公然批判一位刚刚被它们捧起来的“自由象征”。
唯一的出路,似乎就只有保持沉默,假装这件事没有发生,让时间冲淡这种尴尬。
然而,媒体的沉默并不能掩盖上层社会的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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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詹姆斯街的“怀特俱乐部”,一向是保守派精英聚集地,他们为了这件事争论不休。
一位银行家挥舞着雪茄,怒气冲冲:“这是赤裸裸的忘恩负义!我们接纳了他,给了他庇护!
他就是用这种阴险的故事来回报我们的吗?!”
一位退役的殖民地官员附和着:“我早就过,这些大陆来的知识分子,尤其是法国人,骨子里就充满了对帝国的敌视!”
当然也有不同的意见。
一位相对开明的学者反驳:“但他的是事实,不是吗?东区的状况,难道我们能否认吗?
问题在于,为什么是一个法国人来提醒我们这一点?”
很快他的言论就被咆哮的声音掩盖了:“这不是事实与否的问题,这是体面和国家尊严的问题!
我们不能允许一个外国人,尤其是一个法国人,来给我们上课!这会让整个帝国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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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莎城堡内,维多利亚女王看着侍从呈上的简短新闻,严肃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
她想起了不久前阅读《快乐王子》时的不快,想起了乔治王子那双充满困惑和悲伤的眼睛。
当时她还可以将那篇故事视为某个不识时务的本国文人的无病呻吟,可以轻易地归咎于作者的不明事理。
但现在,作者的身份明确了——一个法国人,一个写出了让她欣赏的“福尔摩斯探案”的法国人!
这让她恼羞成怒,感觉自己被欺骗,甚至被背叛了!
这个法国作家,利用英国和自己的宽容,肆无忌惮地用文字冒犯自己的尊严!
她重重地将报纸扔在一旁,寒声对侍女:“把亨利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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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伦敦舆论陷入集体性尴尬和沉默之时,海峡对岸的法国报纸,却终于抓住了这个反击的绝佳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