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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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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唐老太爷来了第一封信。

除了原来芳菲所知道的情况之外,还多了些新内容。一是阳城官府派出的官兵已经找到了那艘被掳劫的客船,船上所有财物被扫荡一空,有一两个船伙陈尸甲板上。但客人们全都不见了踪影。

二是在那船附近的水域没有捞起多少条尸首,可以肯定大部分的船客是被河盗劫走了。因为这艘船上的客人都是些商贩和学子,家里都不算太穷困,官兵估计河盗是想把这些人当做肉票勒索钱财。

“被劫走了”

芳菲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起码就现在的情况看来,陆寒应该还没遇害。

可是第二天,情况急转直下。

官兵的船只追上了河盗的船队,双方激烈交锋后,各有损伤。

被逼急了的河盗把掳来的人质绑上甲板当做盾牌,以此震慑官兵,当下便有几个人质被河盗砍翻扔下江里去。

官兵被迫无奈,碍于河盗手中的人质,只得暂时退兵。

这消息一传到阳城,所有被劫持人质的家属都吓得面无人色,人人都害怕那被杀的是自己家的亲人。

芳菲也急得团团转,幸亏晚上唐老太爷就来了信,说那几个被杀的人都是客商,尸体已经被官兵带回来交给家属了,陆寒不在其中。

小偏院里的气氛空前紧张。

唐老太爷每来一封信,芳菲拆开后都先闭着眼睛深深呼吸一口气,才敢看下去。因为谁都不能保证,他带来的是好消息。

陆寒他们被掳劫的第三天,敬州府的官兵也随之出动增援。因为那片水域,已经接近敬州地界,而被掳劫的又是阳城出来的船只。

两股官兵合流后,想要前后夹击河盗。谁知那些河盗能够在清江上横行多时,自然有他们独到的手腕。

他们竟趁着阳城官兵和敬州官兵会合的空当,打了个时间差,凭着对河道的熟悉钻进了一片芦苇荡里,竟消失在官兵们的视线之中。

第四天,两部官兵搜索河盗不见,开始互相埋怨对方。敬州官兵埋怨阳城官兵没有先拖住敌人,阳城官兵却说敬州官兵打乱了他们原有的计划。这片水域本来就是以前有名的“三不管”地带,现在一出事,大家都往对方身上推卸责任,反而把对敌之事抛诸脑后了。

第五天,那股河盗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无论官兵如何搜索,也没能找到他们的踪迹。

“河盗不见了”

芳菲怔怔地看着那封信,不自觉地将那薄薄的信笺捏成了一团。她的心,也随之纠结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河盗船队,起码有三艘船以上。他们肯定在那芦苇荡附近有一个隐秘的巢穴,是只有他们才知道的密道和小港,所以那些傻蛋官兵才会找不到他们。

其实,能够让这股河盗势力坐大,就证明那些官兵是多么无用了。从唐老太爷的信中看到,那片水域因为是三府交界处,地形复杂,水势湍急,巡航困难,所以官兵的水军一般都不会到那里去。

这回如果河盗们挟持的仅仅是一些客商,而没有应考学子的话,官兵还不会这么积极的去追击呢。

第六天,依然没有找到河盗。敬州的官兵先打了退堂鼓,说紧紧围逼不是个办法,这样只会让河盗狗急跳墙。既然他们挟持了人质,就是为了要勒索钱财的,不如我们就坐等他们出来提交换条件吧。

由此可见敬州官兵的无能

阳城的官兵当然不敢这么做,毕竟那些都是阳城学子,身后都有宗族势力在支持。如果他们也撂挑子不干了,回到阳城肯定会被父老乡亲们用唾沫星子淹死

可是没有了敬州官兵的协助,阳城的水军对地形极度不熟悉,也没法再继续追捕下去。

第七天,阳城官兵派出一支队伍回到阳城向知府史大人请示,他们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

已经整整七天了。

这七天里,陆寒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芳菲整个人已经熬瘦了一圈,脸上瘦得只剩一双眼睛。但她眼中的神采却并未消失,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支撑着她一定不能够倒下,那就是她一定要看到陆寒,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

第八天,史知府终于做出了决定听从敬州官兵的意见,撤围。在芦苇荡附近等待河盗主动出来换人

在史知府认为,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谁也不知道把河盗逼急了他们会不会将人质全部杀光。

他已经被围在府衙里的人质家属们搞得焦头烂额,所有的决定,都必须将人质的安危放在首位,而剿匪则只能靠后。

于是现在,大家都只剩下了等待。

等,等河盗提出换人。

但要等到什么时候

而船上的人质,又等不等得起

第八天的午后,当唐老太爷将史知府的决定送到芳菲手上的时候,她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不知道那些被掳劫的人质的家人会怎么做,可是等待,绝不是她行事的风格

“春雨,让人去租马车,我要出门”

春雨领命而去。

芳菲做到梳妆台前,拿出她随身带着的钥匙,打开梳妆台里的一个带锁抽屉。

她把里头一只小小的漆盒抓在手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陆哥哥希望你还平安

正文第八十九章:周旋

第八十九章:周旋

陆寒从昏睡中醒来,只觉得嗓子眼都在冒烟,整个人一阵发虚。

他眨了眨眼睛,用手撑着船壁坐了起来。身边的童良弼也沙哑着嗓子对他说:“伙食来了,我给你留了一份。”

陆寒艰难地迸出一句“谢谢”便伸手取过那碗杂菜粥咕噜咕噜地喝起来。他喝得很慢,很小心,每一粒粥米每一片菜叶都要在嘴里嚼上几个来回才吞咽下去。因为,这是一天中唯一的一顿伙食,连水都不会给他们多喝一口。

他喝了杂菜粥,绵软的身子感觉稍稍好了一点儿,手脚也有了力气。这时他才注意到身边又少了一个人,低声问童良弼:“老梁呢”

童良弼摇摇头,用同样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拖走了。”

又死了一个

陆寒对于死亡已经有些麻木了。

他们这群肉票一共二十多个人,全都被关在这贼船最底下的舱房里。这舱房暗无天日,只从门板里透出几丝烛火亮光,提醒他们这里是人世而不是炼狱。

不过也相差不远了。

他们被赶到这舱房里来的时候,就差点被这里的恶臭给熏倒了。但那时的他们远远没有想到后来的情况会比眼前恶劣百倍。

二十多口人,吃喝拉撒全在这间舱房里。起初他们还为当众解决三急问题感到羞愤,很快他们就顾不上这些了。臭,热,饿,还有一直盘绕在心头的巨大恐惧,将这些人质们脆弱的心压成了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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