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一章:那盏灯与一碗汤(1/2)
胡同里很静。只有一家人轻缓的脚步声和孩子们压低了的笑闹声。
从时光小铺门口那盏灯下走过的时候。罗喜乐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两眼。
那光晕黄澄澄的。将铺子门口一小块地面照得亮堂堂。
“爸爸。我们都回家了。怎么不把铺子的灯关了。多费电呀。”
罗晓军摸了摸女儿的头。声音温和。
“这盏灯不是为我们留的。是为胡同里还没回家的叔叔阿姨们留的。”
罗平安也仰起小脸。一脸认真地补充道。“这样他们走夜路就不会害怕了。”
娄晓娥牵着丈夫的手。心里暖洋洋的。这就是她的男人。无论曾经是怎样的存在。如今骨子里的这份温柔和善良。却比任何神通都更让她心安。
这条回家的路不长。可因为有彼此陪伴。有那盏在身后亮着的灯。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踏实。
快到院门口。一股浓郁的肉汤香味就霸道地钻进了所有人的鼻子里。
“是傻叔叔。傻叔叔炖汤了。”罗喜乐的口水又开始泛滥。拉着妈妈的手就往前跑。
推开四合院的大门。院子里黑漆漆的。只有中院厨房的位置透出明亮的灯光。一个人影正在厨房里忙活着。
“何雨柱。你这大半夜不睡觉。在我们家厨房鼓捣什么呢。”娄晓娥笑着喊了一声。
人影端着一个巨大的瓦罐从厨房里走出来。正是傻柱何雨柱。
他看到罗晓军一家。立马把脸一拉。没好气地嚷嚷起来。
“嘿。我说你们两口子。可算是回来了。这都几点了。再过会儿天都快亮了。我这锅老母鸡汤都快炖成一锅水了。”
他嘴里虽然抱怨着。手上的动作却利索得很。小心翼翼地把滚烫的瓦罐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又转身回厨房拿碗筷。
“赶紧的。趁热喝。我特地托人从乡下买的老母鸡。炖了一下午。香着呢。”
傻柱一边给两个孩子盛汤。一边絮絮叨叨。
“晓军你也是。开个铺子就不知道回家了。看看喜乐和平安都瘦了。小孩子觉金贵。哪能天天跟着你们熬夜。”
罗晓军笑了笑。也不反驳。接过傻柱递过来的碗。“谢了柱子。”
“谢什么谢。都是一个院儿住着。跟我还客气。”
傻柱摆摆手。看着罗喜乐和罗平安两个小家伙埋头呼噜呼噜喝汤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他这人就是这样。一张嘴厉害得能噎死人。一颗心却热得像一团火。
一家人围着石桌坐下。昏黄的灯光从厨房里透出来。将小小的院子一角照亮。
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可那一碗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却从胃里一直暖到心里。
“真好喝。傻叔叔你做的汤是全世界最好喝的汤。”罗喜乐嘴巴油乎乎的。还不忘拍马屁。
傻柱被哄得眉开眼笑。“那是。你傻叔叔我的手艺。这全北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想喝以后天天给你们炖。”
娄晓娥也喝了一口。鲜美的味道在舌尖上化开。驱散了一天的疲惫。
她看着身边的丈夫和孩子。又看了看一脸得意的傻柱。只觉得生活美好得不真实。
“对了爸爸。今天铺子里那个布谷鸟挂钟。真的好神奇啊。”罗平安喝完一碗汤。抹了抹嘴。兴致勃勃地开了口。
“那个爷爷拿来的时候。钟都不走了。布谷鸟也不叫了。爸爸你修好了以后。它一叫。那个爷爷就哭了。”
娄晓娥也想起了下午那一幕。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抱着修复好的挂钟。听着那清脆的鸟鸣。泪流满面。嘴里不停念叨着。“是这个声儿……就是这个声儿……”
“那不是什么神奇的事。”罗晓军给妻子碗里又添了些汤。“我只是把里面卡住的齿轮和坏掉的音簧修好了而已。”
他顿了顿。又说。“那位老爷爷说。这是他老伴儿生前最喜欢的挂钟。他老伴儿以前总学着这个布谷鸟的叫声哼歌。他不是听到了鸟叫。是听到了他老伴儿的歌声。”
院子里安静下来。只有孩子们喝汤的声音。
一个旧物件。承载的不仅仅是时光。更是一段无法割舍的记忆和情感。
修复它。就像是重新连接了过去和现在。让那些温暖的记忆再次变得鲜活。
“还有那个日记本呢。”娄晓娥轻声说。“那个女同志拿走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她说她又闻到妈妈身上的栀子花味儿了。”
那是一本很旧的日记本。主人是一位喜欢在日记里夹上栀子花瓣的母亲。岁月流逝。花瓣早已干枯成末。香味也消失殆尽。
罗晓军用的法子很简单。他只是用最古老的压制萃取手艺。从新鲜的栀子花里提取了最纯粹的香露。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工具。让每一页纸张都重新染上那淡淡的清香。
这不是什么逆转时空的法则。只是一个手艺人对旧物的尊重和对情感的理解。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