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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原来是故人没死-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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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拭雪目光转向他,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林序秋语速平稳,条理清晰:“起初,我们并非一路同行。我与任映真在霞镇外驿站偶遇,结伴而行。后路遇贺西棠少侠与陈在溪寻踪使。途中,我们偶然得到一枚奇特的玉石碎片。”

“陈寻踪使觉得它极似诡物,我们谁拿着它都心神不定,唯独映真心智清明,能不受影响,所以碎片便一路上由他保管,打算同行押送此物去最近的鉴诡司。”

应拭雪眼神微凝,但未打断。

“押送路上,我们偶然搭救了一个被山匪围攻的人,他自称‘陆辞’。他与我们目的地相同,希望同行一程,承诺抵达后必有酬谢。我们见他孤身一人,又言语恳切,便答应了。”

“不想没过一日,他便总想靠近我们的包裹,只有映真和陈寻踪使反应最大,他只是好奇。于是贺少侠便提醒他切莫靠近映真和陈寻踪使的包裹,只因一个装有诡物,一个是个性使然。现在想来这话也不该这么讲,但当时我们都没想这般多。”

陈在溪脸色难看地补充:“结果那陆辞转头就对我阴阳怪气,什么‘他们让我离你远点’,‘不太好讲’……搞得我疑神疑鬼!我开始不放心碎片总放在任少侠身上。快到满月了,我担心出事,提议轮流保管,但任少侠满月更危险,还是他拿着稳妥……没谈拢。”

“我越想越不安,又因我们之中,只有陆辞是没有碰过碎片的,便想尝试让陆辞试试,万一他可以和任少侠轮流保管也好。结果任少侠觉得这样更加危险,又拒绝了。我、实在无法不疑心那东西已经不在他身上了,或者他不想还了!”

林序秋接过话头:“然而,就在满月那晚,陆辞去找映真,还是想要看那碎片,当然被拒绝!结果那陆辞嚷起来了,东西是不是根本不在映真身上了,正好被路过的我和贺少侠听见,陈寻踪使也赶来了……”

“监察使!”陈在溪脸色惨白,忙道:“我当时是鬼迷心窍了!才会让任映真拿那东西出来给我们看看,我哪能想到他竟然死板至此,不仅生气了,还是不给看!我们当然觉得他有问题!”

“后面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三方拔剑。我见势不妙去叫人,林序秋吓跑了。”贺西棠道:“我找了一圈不见人影,后来只找到了林序秋,回去的时候,陆辞正拿着玉石碎片在发狂,任映真和陈在溪打得不知天地为何物!反正、一片混乱!”

以陈在溪的本事,能和那个任映真打得有来有回吗?

“我确不是有意!”林序秋突然道:“场面实在太乱了,我也是失手!”

应拭雪问:“失手?”

“……我用了一套偶然得来的细钉,封住了任映真右手数处要穴。”林序秋道:“事发突然,来不及考虑许多……”

“满月之后,任少侠右手负伤,陈寻踪使轻伤,陆辞却是重伤。没过几天,我们遭人围攻,对方为数众多,我们只能四散自保。任映真和玉石碎片都不见了。”

应拭雪沉默良久。

所有线索在这一刻齿轮般咬合转动。

废掉经脉的右手、过于精湛的剑术,在以一敌多后消失,为什么会出现在悬崖底下,洞察人心的本事和强运的赌术……

一个令人震惊的结论在应拭雪心中轰然成型。

她不禁扶额,才压下心底久违涌起的火意:玄镜台门下怎会招入此等稚气轻率,不堪大用之人。竟然允许他们在江湖行走,简直是替敌手清路。

但是,转念一想,她仿佛占了个天大的便宜。

她本就怀疑“纪明月”是任映真,而现在,“纪明月”不就正在她的队伍里吗?而且“她”已经应下,待通珍记事毕,便同她一起回玄镜台。陈在溪他们搞砸了诡物押送,却阴差阳错把一个受到重创的“惊鸿客”打包送到了她的面前?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就算任映真以后不能恢复如初,也已经没有折光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任映真岂不比陈在溪之流好得多?

“陈在溪。”

陈在溪浑身一颤,不敢抬头。

“你身为玄镜台寻踪使,轻信挑拨,疑心同伴,处置失当,致使关键人物重伤失踪,更险些酿成大祸……你已不堪此任。即日起,卸去寻踪使之职。回玄镜台,领罚之后,告老还乡吧。”

“监察使!属下……”陈在溪还想辩解。

“你该庆幸,此刻还能领罚归乡。”应拭雪道:“若非念在你曾为玄镜台效力,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我今日之言,是保你一命。你回头该谢我。你们可知这个‘任映真’是谁?”

“……谁?”陈在溪面露迷茫。

“你第一次上报时,提到过任映真有一柄好剑吧。那确是一把神兵。”应拭雪道:“那是‘天下十一名剑’之三,折光剑。”

陈在溪脑中轰地一声,随即闪过无数画面碎片。初见时他只觉惊艳的那张脸,争执时对方眼中偶然闪过的不耐烦——原来还真有理由瞧不起他!还有那剑术……

他最后想到的是江湖上关于“惊鸿客”的恐怖传闻。

容色倾世,剑法通神,却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曾有不开眼的登徒子多看他一眼,便被废去双眼;有门派长老言语辱及他师门,便被挑断手筋脚筋……桩桩件件,血淋淋的传言!

得罪了这人,还想顺当地告老还乡?他躲进天牢,能逃过那柄剑吗?

陈在溪脸色如金纸,当机立断道:“属下这就去领罚!”总比被那现在不知在何处的“惊鸿客”一剑索命来得要好。

“我会把你押到栖风城的玄镜台,你便在那处好好思过吧。你的路费,我出了。”完,应拭雪不再看陈在溪,目光转向贺西棠和林序秋:“你们二人,意欲何往?”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见了惊魂未定。贺西棠还好,林序秋更惶恐些——他可是伤了那人持剑的手!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监察使!”贺西棠率先抱拳,声音带着一丝恳切,“我二人……想跟随监察使与萧公子队伍,前往栖风城!一路之上,愿效犬马之劳,以赎前愆!”林序秋也连忙躬身附和。

现下也唯有跟着凝渊剑的主人,或许才有一线生机和出路了。

应拭雪略一沉吟。此二人虽也卷入此事,但主要责任在陈在溪和林序秋的“失手”。贺西棠尚算机警,林序秋懂医理,路上或许有用。更重要的是,将他们放在眼皮底下,总比放出去再生事端强。

“可以。”她颔首:“你二人随行。”

“谢监察使!”贺西棠和林序秋如蒙大赦,连忙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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