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我的错(2/2)
【江逸:孩子没了就没了,怨不得任何人,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争气。】
【姜栖:是你口口声声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流着低贱的血脉。】
【江逸:就算我过又怎么样?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没准是沈砚的,还是你哪个前男友的?就让迟哥接盘,这不是野种,是什么?】
【江逸:你自己本来就低贱!一个私生女还在那里耀武扬威!我要是你,就老实本分地待在家里不出门!何况那天商场的监控我已经让人删掉了!现在空口无凭,你觉得会有人信你吗?】
录音里的每一句话,清晰地砸在陆迟的耳膜上,也砸在他的心上。
姜栖望着远处沉沉的夜色,像是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个充满血腥的下午,她平静地叙述,“当时我在商场选购婴儿用品,江逸恰好路过,他上来就是对我一顿冷嘲热讽,张口闭口就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各种难听的话往外冒,我忍无可忍,才和他吵了起来,情绪激动才动了胎气,肚子顿时痛得不行,整个人瘫倒在地,血也不断从身体涌出来,江逸看见这情况,就那么眼睁睁地走了,后来是店员发现不对劲,才叫了救护车,将我送去了医院。”
陆迟听着她的叙述,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来回切割。
他仿佛能看到那个孤立无援的她,倒在地上,身下漫开刺目的红……
心脏像被千刀万割,闷痛得让他几乎喘不上气,他喉咙发紧地问,“这件事,你为什么从没和我提过?”
姜栖迎上他的视线,反问道,“和你提?你会信吗?”
“你会为了我,去追究你从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吗?”
她不等他回答,便自问自答,给出了残酷的答案,“你不会,你只会觉得是我咎由自取,是我活该,没准还会表扬江逸一番,因为他帮你弄掉了那个你根本就不期待的孩子。”
“我没有那样想过!”陆迟喉咙干涩,急切地反驳。
“有没有那样想,不重要。”姜栖的声音提高了一些,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让她的话语带着颤抖的尾音,“重要的是,你就是那样做的!在我和江逸之间,你不是一直偏向他吗?”
她看着眼前这个她曾深爱过、也带给她无尽痛苦的男人,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将那些血淋淋的现实砸向他,“今晚,我和江逸都打得你死我活,他绑了关明夏,逼我下跪道歉才肯放人,我也打破了他的头,用玻璃碎片抵着他脖子差点杀了他。”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居然还好意思跟我,你没想好要不要离婚?”
“你是不是要等到我们俩其中有一个,被对方弄死了,横在你面前,你才能想好?”
她的声音轻得像风,可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量,是对他的无声控诉。
一字字一句句,压垮了陆迟所有的挣扎和犹豫。
他眸色彻底黯了下去,沉默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终于听到了自己干涩的声音,做了那个早已注定却被他拖延至今的决定。
“是我的错。”
“明天上午九点,我们就去民政局领离婚证。”
姜栖定定地看着他,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似乎想从他眼中找出任何一丝虚假,“你最好别再玩消失这一套。”
“不会。”陆迟回答得很快,很肯定。
得到确切的答复,姜栖觉得他们该的都已经完了。
她不再看他,绕过他僵立的身躯,就要离开。
手臂却忽然被他拽住。
姜栖皱眉,刚要甩开,却听到他提醒道,“手上的伤口,记得去找护士清理消毒,心感染,脸……”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用冰袋敷一下,会好得快些。”
姜栖用力甩开他的手,“不用你,我也知道该怎么处理。”
完,她不再停留,沿着空旷的走廊快步离去,背影很快消失在楼梯口的拐角处。
陆迟一个人被留在了原地。
浓重的夜色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晚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却吹不散他眉宇间化不开的寞。
——
贺云帆百无聊赖地挥着车钥匙在楼下等了许久,才见陆迟从医院大楼里走出来。
月光清冷,勾勒出他比之前更加沉郁的轮廓,周身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低气压,仿佛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你们谈什么了,这么久?”贺云帆迎上前,打量着好友难看的脸色,“姜栖挨了那一巴掌,肯定很生气吧?江逸也是……再怎么闹,他这次做得也太出格了。”
陆迟却像是没听见他的絮叨,冷冷打断他,“江逸在哪?”
贺云帆被他眼底的寒意慑了一下,下意识回答,“他没来医院,和那个宋姐应该还在夜阑。”
话音未,陆迟直接抢过他手里的车钥匙,动作快得带风,迅速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
贺云帆看他状态不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拉开副驾驶的门钻了进去,系安全带的同时,急声劝道,“喂!你不会是要去找江逸秋后算账吧?别冲动啊!有什么话好好,先问清楚再……”
陆迟却充耳不闻,一脚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强烈的推背感将贺云帆死死按在座椅上。
一路疾驰,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霓虹光带。
与此同时,夜阑那个一片狼藉的包厢内。
其他闲杂人等都已被清走,只剩下宋秋音,以及坐在沙发上的江逸,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医生正心翼翼地为他处理头上的伤口。
江逸不想顶着头破血流的狼狈样子出去,怕被熟人撞见丢面子,索性叫了认识的医生过来先做紧急处理。
酒精棉球触碰到伤口,他痛得呲牙咧嘴,倒吸凉气,“嘶——疼疼疼!你会不会轻点啊?”
男医生手下动作未停,“江少,您忍一下,头上的伤口里有细的玻璃碎屑,必须清理干净,否则容易感染,脖子上这道口子虽然不深,但位置靠近动脉,也需要仔细消毒,可能还得缝一两针。”
江逸一边忍着痛,一边咬牙切齿地骂道,“姜栖那个臭丫头!下手还真狠!居然和我玩阴的,我只是打了她一巴掌,迟哥还冲我撒什么气啊?明明是我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