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七日杀怨,小诗命悬一线(2/2)
他想起魏菁后巷的井通地下河,而乾陵地宫也连着暗河——难道金凤凰的阴物,和乾陵的秘密有关?
"李哥?"施丽娅轻轻推他,"诗醒了。"
诗正盯着自己掌心的血印,睫毛上还挂着泪。
她抬头时,眼神里混着恐惧和迷茫:"你们刚才......我中了七日杀?
有东西要在第七天杀我?"她的声音轻得像片叶子,"这......这是真的吗?"
李宝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窗外的月光漏进来,照在诗发梢的糯米上,泛着冷白的光。
而他手机里赵亮明的消息还亮着,像双躲在暗处的眼睛。
诗的睫毛颤了三颤,终于缓缓睁开眼。
她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阴影,喉间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我......刚才是不是又昏过去了?"
赵婉儿立刻抓住她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她腕骨:"诗!
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吓人?
你嘴角都冒黑血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发梢沾着刚才扑过来时蹭到的糯米,"张师傅你中了......七日杀。"
"七日杀?"诗的瞳孔微微收缩,像被冷风猛地灌了眼。
她转头看向张远山,老道士正用黄符擦着桃木剑上的黑渍,符纸碰到剑身就滋滋冒青烟,"这......这是封建迷信吧?
我上个月还陪我妈去庙里求过平安符......"
李宝摸出兜里的录音笔。
魏菁的声音从金属壳里泄出来时,他的拇指在暂停键上悬了悬——那是昨夜他在魏菁坠井的老井边捡到的,录音笔沾着青苔,却还能正常播放。
"诗......"魏菁的声音带着潮湿的回响,像从井底浮上来的气泡,"你发梢沾的糯米是我放的,我护不住你太久。
金凤凰后台第三面镜子后面有个暗格,里面压着半块龟甲......那东西在养怨气,七日杀......"
诗的手突然抖起来。
她盯着录音笔,喉结动了动:"这是魏姐的声音......她上周还要请我喝奶茶......"她的指甲抠进床单,指腹泛出青白,"可她不是摔下井......怎么会......"
"她死得太急,怨气缠在井里,又顺着你发梢的阴气跟到你身上。"张远山将断成两截的朱雀木雕收进布袋子,袋口的红绳系得死紧,"刚才那团黑雾就是怨气凝成的形,它在试你的底线。"他指了指诗掌心的月牙形血印,"你越怕,它越欢。"
诗突然抓住施丽娅的手腕,后者正用热毛巾给她擦脸,手背上还沾着刚才摔碎的温水渍:"娅姐,你信吗?"她的眼睛亮得反常,像被火烧着的玻璃,"我昨晚在后台换衣服,镜子里真的有影子......我以为是同事芸,喊了她名字,可回头......"她的声音突然哽住,"芸她那晚根本没去后台。"
施丽娅的手指在毛巾上绞出褶皱。
她想起昨夜陪诗值夜班时,储藏室的衣架突然全掉下来,铁丝撞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当时她还以为是老鼠,现在想来,那些衣架摆得整整齐齐,老鼠根本够不着最上层。
她低头看着诗泛青的唇,轻声道:"我信。"
"所以必须去金凤凰。"张远山的声音像块磨秃的石头,"魏菁只暗格里有龟甲,没具体位置。
通灵之法耗的是活人阳火,我今早为了逼那黑雾显形,已经折了十年道行。"他掀起道袍袖子,臂上爬着青紫色的血管,"再用一次,我这条老命得搭进去。"
诗的后背抵着床头,床垫发出吱呀的响。
她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晨雾漫过窗棂,把玻璃染成灰白色:"能不能等白天去?
白天阳气重......"
"子时阴气最盛,那东西今晚就会推第二道阴气。"张远山摸出罗盘,指针疯狂旋转,"金凤凰建在老戏园遗址上,地下埋着民国时的戏箱,装过自杀的花旦。
你兼职的后台,正好压着戏箱最密的地方。"他突然把罗盘拍在床头柜上,铜盘边缘磕出个缺口,"现在不去,等第七天......"
"第七天会怎样?"赵婉儿的声音在发抖。
"阴气聚成刀,从七窍钻进去。"张远山的目光扫过诗的耳后——那里正浮出淡青色的血管,像条蛇,"先是流鼻血止不住,接着耳朵流脓,最后......"他没完,诗已经捂住嘴,胃里翻涌的酸水呛得她眼眶发红。
"我、我想回老家。"诗突然。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施丽娅手背,后者疼得倒抽冷气,"我爸妈在乡下,房子后面有棵老槐树,我时候发烧,我奶用槐树枝给我扫过邪气......"
"回不去。"张远山的声音像块冰,"七日杀跟的是怨气,你出了市界,怨气追不上,但你身上的阴气会反噬。"他指了指诗眉心的黑气,此刻那团黑已经浓得像滴墨,"阳气弱的地方,阴气反而炸得更快。
你要是现在上高速,半时内七窍流血,死在服务区。"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滴水的声音。
诗盯着自己发颤的指尖,突然笑了一声,笑得眼泪直掉:"我上个月还在想,等发了工资就给我妈买条金项链......"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轻得像片要飘走的纸,"现在倒好,可能连下个月的工资都领不到。"
李宝的手机在兜里震动。
他摸出来,赵亮明的消息又跳了一条:"金凤凰后台第三面镜子,暗格里有好东西。"他盯着屏幕,腐牡丹的气味突然浓得呛人,混着诗床头黄符的焦糊味,直往鼻腔里钻。
他想起魏菁录音里提到的暗格,和赵亮明的消息不谋而合——这个盗墓贼,到底知道多少?
"今晚十点,金凤凰后台。"张远山将三张新画的黄符塞进诗手里,符纸还带着朱砂的湿气,"我和李宝跟着,施丽娅在门口守着,赵婉儿去买三斤黑驴蹄子。"他起身时,道袍扫过地上的朱雀残片,"诗,你记着,那东西怕人声,你要是看见什么,就扯着嗓子喊。"
诗捏着黄符,指节发白。
她望向窗外,晨雾散了些,能看见楼下的公交站牌。
十三路公交车的灯箱亮着,红色的"十三"两个字在晨光里泛着暗血般的光。
她突然想起,金凤凰就在十三路终点站附近——从这里过去,要坐七站。
"七站......"她喃喃自语。
李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公交站牌的影子投在墙上,像道歪歪扭扭的符。
他摸了摸兜里的录音笔,魏菁的声音还在耳边打转。
而赵亮明的消息还在震动,像根细针扎着他的神经。
今晚的金凤凰后台,到底藏着什么?
是解咒的龟甲,还是另一个陷阱?
诗的手指轻轻碰了碰窗玻璃。
凉意透过玻璃渗进来,她望着十三路的灯箱,突然打了个寒颤——那灯箱上的"十三",不知何时变成了"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