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皮货市场的变化(6000字)(1/2)
第264章皮货市场的变化(6000字)
第二天清晨。
赵上峰过来送皮边角料包。
两个人交流了一番。
陈光明打算和赵上峰一起去一趟水头镇皮毛批发市场。
“昨晚知会过家里了”陈光明询问。
“嗯,跟婆娘说了,这趟可能多耽搁两天。”
赵上峰掐灭菸头,隨后发动了拖拉机。
前些天他拉回的那批边角料已见底,水头传来的坏消息更是不太好。
几家大作坊的碎皮料被包圆了。
就算陈光明没提出来,他也想陈光明拿个主意。
拖拉机碾过顛簸的土路,直奔大南乡方向。
陈光明目光沉沉地望著前方盘绕如肠的山道。
以前的时候,他们都是早早就上山偷偷走山路。
但是现在市场放开了,去隔壁镇上背东西回来卖根本没什么了。
这种情况下。
他直接开车沿著山路先去山里面。
再从这里上山,能省去不少的功夫,效率增加非常多。
到了山里头。
村里面有一个小卖店。
商店里面是一个之前跟著赵上峰一起的货郎。
现在货物开始稳定起来,很多挑货郎也都开起了小卖店。
將拖拉机停在小卖店边上,陈光明和赵上峰带著货郎们上了山。
这条通往水头镇的翻山路,他们已走过无数遍。
两人现在说起当初的事情,脸上依旧露出感慨的神色。
通过山路,他们很快就踏入了水头镇。
经过这么久时间,这条山路早已经被开闢的不错,每天都有不少货郎来往。
“赵哥。”
“水头那边,除了谢老板的摊子,还有没別的道道碎皮子都让谁包了”
路上,陈光明不断了解著情况。
赵上峰点头解释起来,“谢胖子那儿前几批料还是老样子。”
“但他也提过几嘴,说最近来了几个生面孔,专收碎皮子,量要得极大,价钱也压得狠。”
“我摸过去瞧过,像是南边口音,说话快得像炒豆子,给钱倒是爽利,现金哗哗拍出来,几个作坊管事的眼晴都直了。”
他唻了一口,“他娘的,咱这碎料子拼纽扣的买卖,啥时候成了香饶连汤都不给咱留一口!”
陈光明心头一沉。
看来看到这些碎皮利润的不只有他。
其他人肯定也发现了。
而且动作比他想像的还快,竟然这么快就下手了。
还没进毛皮市场,喧囂声浪便扑面而来。
铁皮棚子连绵起伏,牛皮的褐、羊皮的白、猪皮的糙灰混杂堆积如山。
光著膀子的力夫扛著整捆皮料穿梭,汗水在油亮的脊背上淌出沟壑。
空气里瀰漫著浓重的生皮味、消毒剂味和汗味,相比起前两年,皮毛批发市场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熟门熟路找到谢老板的摊位。
谢胖子正唾沫横飞地跟人砍价,见二人,小眼睛一眯,笑脸立刻堆起:“哎呀,陈老板,赵兄弟,稀客稀客!”
他搓著手迎上来,目光却下意识瞟向赵上峰空著的背架,脸上堆笑:“这次来是.”
“谢老板,客套免了。”
陈光明直接切入主题,抓起摊子上一块巴掌大的猪皮碎料捏了捏。
“你上回让赵哥捎的话,我收到了,现在情况怎么样除了这些渣渣,真的一点成用的边角料都挤不出了”
他手指捻过那块料子边缘不规则的破口和厚薄不均的部分。
正是林雨溪帐本上记录的那种次料。
谢胖子肥厚的脸皮抖了抖,愁苦地摊手:“陈老板,真不是兄弟我卡你。”
“你是老主顾,咱们合作多愉快,可你也看见了!”
他指著旁边几个刚卸空的板车,“那边几家大作坊,最近半个月的碎料子,全被包圆了!”
“人家是整船整船要啊,出的价还不低,现钱结帐,作坊里管事的嘴都笑歪了,剩下这点零碎。”
他踢了踢脚下一堆顏色发暗、布满破洞的细碎皮渣,“连压纽扣胚都费劲,损耗大,品相还差,不是糊弄老朋友嘛。”
赵上峰闷声道:“谢胖子,真没法子了”
谢胖子脸皱成一团,喉声嘆气:“赵兄弟,情分归情分,生意归生意啊。”
“人家包圆的现钱就摆在那儿,作坊又不是我开的———”
他话音未落,隔壁摊子一阵骚动。
几个穿著簇新夹克、皮鞋鋰亮的外地人,正指挥力夫將小山似的碎皮料搬上一辆拖拉机。
领头一个矮瘦男人,手指间夹著根带过滤嘴的香菸,操著浓重南方口音催促:“动作快!天黑前要装船!”
正是赵上峰口中那些说话像炒豆子的贩子。
陈光明扫过那满车被包圆的上好碎皮料,又看看谢胖子摊前那堆不堪大用的渣,眉头起。
“谢老板,碎料子的事,先放放。”
他话锋陡然一转,“我记得你路子广,除了这些零碎,还有没有处理价的好皮料”
“猪皮就行,要整张的,结实耐用,价钱好说。”
皮纽扣这边还能靠那点渣溶硬撑周转,但庄家村皮鞋作坊的原料窟窿必须立刻填上。
谢胖子一愣,小眼晴里精光一闪,隨即堆起更热情的笑容,“整张猪皮陈老板你这是.”
他压低声音,凑近了些,“要搞大货了皮具”
见陈光明脸上没什么表情,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他嘿嘿一笑,“有,还真有,码头仓库里有批去年积压的猪背皮,处理价。”
“本来是做內衬的料子,厚实,就是顏色有点,染整一下绝对好货,你要多少价钱嘛,只比供销社统购价高一成,运费算你的。”
“好,东西我要了!”陈光明没有半分犹豫。
“有多少,你全都整理出来,我直接拉走。”
谢胖子满脸红光:“痛快,陈老板放心,质量包在我老谢身上,这就找人带你们去看货!”
他扯开嗓子喊来一个伙计,低声交代几句。
伙计带著陈赵二人离开喧囂的市场,七拐八绕来到码头附近一处略显破旧的仓库。
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浓重的皮革和尘土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
昏暗中,果然堆著不少落满灰尘的整张猪皮。
陈光明快步上前,隨手抽出一张,双手用力一撑,皮面坚韧厚实。
虽然顏色深浅不一,还有部分霉点,但正如谢胖子所言,底子是好料,处理得当完全能用。
他仔细检查了几张,边角虽有轻微破损,但主体完整度很高。
“点数!”陈光明道。
他和赵上峰等人立刻忙碌起来,清点数目,仔细查看每张皮子的情况。
忙活完,日头已经西斜,仓库里光线昏暗,最终確定了数量和大致品质,陈光明心头巨石稍落。
这批料子,能解庄家村作坊燃眉之急,撑到大哥从小码头弄回的牛背皮。
但水头皮料市场的变化,已经清晰地给他敲响了警钟,原料命脉,必须儘快握在自己手里。
付了定金,约定好送货细节,走出仓库时,天边只剩一抹残红。
晚上,他们在镇上过了一夜。
同时,他们也在进一步的了解市场,等第二天清晨才离开。
他直接租了拖拉机,打算把这些猪皮拉到山边去,再让赵上峰安排的人挑回去。
別看两个人就隔著一片山。
如果用拖拉机运,都要先到平阳县城那边,绕很大一圈才能运回去。
量多的话还行。
只是这点货,背回去更省时省力。
赵上峰背著沉甸甸的油布包,眉头拧成疙瘩,“光明,这原材料不能这么下去了。”
“嗯。”陈光明点点头,脚步丝毫不慢地攀爬陡坡。
“活人还能让尿死水头不行,就走邻县,邻县不够,就奔市里,事情总能解决。”
“而且,接下去我们也不用將目光放在皮边角料上。”
“现在我们直接作坊做皮鞋,只要整皮就行,边角料少不了。”
“赵哥,这趟回去,你得帮我再跑一趟其他乡镇,看看他们附近有没有小作坊或者皮革厂的下脚料。”
“另外,你在山里人头熟,问问那些靠山吃山的猎户,野猪皮、鹿皮这些硬皮子,硝制好了的,我们也收,价钱就按市场价来。”
赵上峰眼晴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山里猎户剥下的皮子,硝好了不少都堆家里,价钱肯定比正常去市场买便宜!”
他瞬间来了精神,“『这边的老猎户多,不少人家都存著硝好的皮子。”
“以前是卖不上价或者懒得背出来,我们要是专门去收,肯定能收著,品相可能没作坊的边角规整,但够厚实,肯定能用陈光明点点头,“好,这事儿要快,价钱上,只要硝得好,现钱结帐!”
山里人实在,也看重现钱。
把希望寄托在谢胖子身上是靠不住的,必须儘快行动起来。
“行,包在我身上!”赵上峰重重点头。
傍晚的时候。
拖拉机载著那些皮料回到三家村。
女工们早已收工回家,院里只剩下缝纫机空转的余响和堂屋透出的昏黄灯光。
林雨溪抱著孩子站在屋门口,身影被灯光拉得细长,显然一直等著。
他大步上前,接过林雨溪怀里的儿子,小傢伙在睡梦中咂了咂嘴。
“情况不太好”
林雨溪看著丈夫眉宇间的倦色和凝重,轻声问道,顺手递过一碗一直温在灶上的热粥。
陈光明抱著儿子,一边喝粥,一边言简意炫地把水头的情况说了,重点强调碎皮料被包圆截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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