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陈家金主(2/2)
州姜,你都这么大一个人了,想走就走,还需经过他的同意么?”
州姜的蚕眼睁大变圆了,一下子漏进去许多光,又潮又亮。
木漪继续道:“你心里是有答案的,不然,你不会越过他直接来找我。”
世上再完美的男人,对女人都天然有一种占有欲。
被男人爱上并非多美好的情景,它暗含着太多不合理的束缚,以爱之名,画地为牢。
州姜有预感,陈擅会竭力留下她。
“他觉得,洛阳不太安全,你私自放我走,他可能会怪你。”
“你并非他的所有物,他亦没有那种资格。
周家,贵族之后。
听着好听,实则几百年下来早已是个清水无油的空壳,给面子可以,搭桥梁也可以,在支助上,实则还差那么一些,他们都是仰着我挣的钱在给陈家养兵。
你以为我能入周家嫡宗族谱,当周汝的女儿,是白当的么?
我如今可是周陈两家的金主,他敢怪我?即便他敢怪我,他又敢怎么样我呢?”
州姜只当是周汝说服了周家人接纳她,原来……这才知道里面的利害关系,愧疚抿唇:
“抱歉,一直没能帮上你什么忙。”
“你稳住了陈擅想要毁灭一切的心,也替我照顾大了燕珺,你知道的,她是我挚友所生的孩子。”
站起身,就近取出了纸笔。
“我来打点,你回去等消息,顺便想想要给陈擅和大夫人留下什么话,这叫先斩后奏。”
州姜走了几步又回过头,“你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坏,他们骂你,是他们对你的偏见太深了。”
“我确实坏。他们嫉妒我的坏,羡慕我坏的肆意妄为。”
她说着已经动笔,神情平淡,不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有所波动,随口评道,“他们对女人的偏见也确实深,但只是一群男人无能的肖想而已,何必在意。”
州姜心中一颤,觉得心下有股暖流来临。
她挺直了腰脊,正色离去。
木漪写的信是给石璞的,陈擅担忧的不无道理,荆州以外还有很长一段水路,上游的河面结冰了,就要绕改山路。
边境不稳,又临年关,中原处的细作都在谋划着引起内乱,给朝廷一击。
这时候远行,需做好充分的接应。石璞是皇商,在运货的武备防护上自有一套拳脚。请他接应州姜上他的货船,与货物一同抵送洛阳城内,最为周全不过。
送贺礼的驿兵还在官驿休整,并没有走,写完,她在信上压刻上平梁府的蜡封,将信藏入袖中,转头就派人整马:
“送我去最近的军马驿站。”
信跟着回谢朝廷的青词、贡品一道用千里马途径长安运回都城。
因是军用,这些信件按规程,先被兵部的信使监查验,查验无误,再下派人手分送各府。
然而送信的人看见封蜡上的落款,调转马头,并未将这信送至石璞手中。
十日后,木漪便收到了回信。
次日她送州姜上了去荆州的商船,她走前只留下了只言片语,就放在陈擅的枕旁。
陈擅骑马追去渡口,偷偷望着那艘船在水雾上离去,懊丧牵马去了一旁停着的马车前,哽咽道:
“木千龄,你出来。”
无人回应。
“我知道是你,当什么缩头乌龟,快给我下车!”
他声嘶力竭地去掀她的帘,方掀开,一张手帕从帘后迎面摔在陈擅脸上。
“你在用命令的语气与我说话?陈擅,我是你的兵吗?”又道,“她要走,你没拦住是你的问题,凶我做什么?
还有,擦擦你的眼泪吧,流给我看,我又不会心疼。”
??木漪:绝不内耗。是谁的问题都不会是我的问题,甩锅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