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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沈羡: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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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也是兰溪沈氏出身,也并不碍事。

裘英急切之间,并未细究。

张洵也快步近前,深揖一礼:“下官安州司法参军张洵,见过沈学士。”

在场官员,就属沈羡的品级最高,身着浅绯官袍,如安州这等中州,长史裘英不过正六品上,而张洵更是区区正八品下。

沈羡点了点头,目光逡巡过裘英和张洵两人,心头有了一些猜测,问道:“两位安州官员免礼。”

裴主簿温声道:“沈学士,此地非讲话之所,可至县衙叙话。”

这会儿,沈斌似也反应过来,面色不自觉的恭谨,开口相邀道:“沈学士,至官厅叙话。”

此刻,看着身穿绯色官袍的自家儿子,见其不苟言笑,面容威严,不下安州的刺史、别驾等官员,恍惚间,竟有些陌生。

可以说,身在公门,早已被这一套上下级的礼制规训成了本能。

沈羡神色淡淡,道:“沈县令和裴主簿带路。”

穿上这身官袍,就代表着朝廷威严,工作的时候就得称植物。

众人说话间,进入县衙大堂。

沈羡在上首落座下来,问道:“沈明府,谷河县先前卢昉和刘建一案,相关案犯可曾押送大理寺?”

沈斌道:“宣旨中使尚在驿馆,县中已经准备囚车,今日就可押送,但是……”

“但是什么?”沈羡问着,心头有了猜测。

裴主簿道:“裘长史说,刘建因掌县中钱粮度支,他作为刺史属吏,想要点验府库,需要前县丞核查。”

裘英此刻看向沈羡,想了想,还是打算据理力争,拱手道:“这位沈学士,下官乃是受使君所托,点察去岁诸县上计之钱粮虚实,因刘建掌钱粮度支,如有贪腐,也可查察出原委,追缴赃款。”

一个昭文馆学士,从五品上,他低了两级,但却代表安州刺史府,想来对方也不会贸然插手地方事务。

沈羡道:“原来是这样。”

然后看向一旁的沈斌,道:“沈明府,先前可曾讯问刘建历年钱粮度支,以及贪腐诸事?”

沈斌沉吟了下,道:“下官只是以金鳞帮为线索,并未节外生枝。”

嗯,先前不是没有想到,而是……沈斌认为牵扯得人太多,阻力就越大,那刘建都有可能逃脱。

“沈明府查案不谨细。”沈羡轻轻责怪了一句,沉声道:“刘建在谷河县耕耘多年,其之所以为祸一方,上面除了卢县令的包庇,还有没有人为其张目、遮掩?安州刺史府方面,为何不能查察?其中是否存在沆瀣一气,官官相护?”

如果他不是河北道黜陟使,那么还真查不了,只能向天后上疏弹劾。

裘英一开始听那少年所言,还频频点头,听到后面,目光凝了凝,心头不悦。

沈羡道:“这些都要询问清楚,记录在案,连同金鳞帮和卢昉等人卷宗,再一并交付神都有司论处。”

大理寺乃是审判机关,并非侦查机关,周良又不是他的爪牙,那到时候不一定凭他心意,牵连到安州方面的官员。

周良在大理寺这么久,崔卢两族还活蹦乱跳,可见这位酷吏也是个投鼠忌器,欺软怕硬的主。

沈斌闻言,有些摸不清自家儿子话中的意思,沉吟道:“沈学士的意思是,再鞠问一番?”

裴主簿看向眼前的这对父子,疑惑目光落在沈羡脸上,心底有些猜测。

沈羡沉吟道:“卢昉和刘建二人在谷河县为官多年,不知作下多少恶事,不知和安州方面有没有牵扯,还是要进一步挖掘才是。”

这等小县城婆罗门,犹如中县干部,在州一级层面都有人情攀扯,否则何以做到铁打的县丞,流水的县令?

“沈学士。”裘英闻言,脸色就些幽晦,问道:“学士乃是文学侍从之臣,又非察院御史,这些不该是学士能够部署的吧?”

大景朝的昭文馆、崇文馆、史馆虽然清贵,但如不加职事官,其实权力有限。

沈羡看向裘英,心头涌起一股玩味,故作诧异道:“裘长史觉得本官建言不妥。”

“沈学士乃清贵之臣,岂可让这等地方庶务脏了手?”长史裘英理直气壮道:“纵然要查,也当以我安州官员为主,下官在此,得使君所托,查验钱粮,既然刘建、卢昉二人还有隐案未发,自然由下官和安州的张参军审问,这二年,谷河县钱粮上缴多有迟缓,使君再三申斥,下官这次定要询问出原委!”

一旁的张戎正要呵斥,却听到一声清咳声,心头一动,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沈羡默然片刻,道:“裘长史说的不无道理。”

沈斌张嘴欲辩,却被沈羡一个眼神所止,心头疑窦丛生,但只得暂且压下。

“卢昉先不论,那刘建就让裘长史先行审讯。”沈羡想了想,转眸看向沈斌道:“沈明府意下如何?”

沈斌闻言,嘴唇翕动了下,道:“此事……是否有些不妥?”

裴主簿看着这一幕,眸光闪烁不停,心头涌起一股明悟。

只怕是要引蛇出洞吧?

裘英闻言,心头大喜,点头道:“沈学士所言极是。”

只要他得了审讯机会,就可叮嘱刘建管好自己的嘴,最好硬气一些,自我了断。

张洵在一旁听着,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见裘英如此热切,又看向那身着绯色官袍的官员,只得将心底疑惑暂时压下。

张洵和沈斌在安州有不少工作往来,但实际并未见过沈羡,心头虽然有些猜测同姓一沈,可能是兰溪沈氏在京都的年轻子弟。

毕竟沈临在京为秘书监少监,其子弟在昭文馆这等文学侍从衙门任职,也不出奇。

当然,随着时间过去,二人很快都会回过味儿来。

而裘英起得身来,道:“那下官和张参军先去预审刘建。”

沈羡点了点头,道:“裴主簿掌勾检文书,也跟着过去记录。”

如果没有谷河县的人跟着,只怕裘英会起疑。

此刻,看向身穿千牛卫服的薛芷画。

薛芷画明了其意,准备等会儿隐匿身形,随着裘英和张洵二人,准备监视两人串供。

等众人离去,县衙大堂中一时间就剩下沈羡和沈斌。

沈斌默然片刻,道:“你怀疑裘长史?”

沈羡端起茶盅,道:“搂草打兔子,顺藤摸瓜。”

“可就算是拿到刘建勾结安州有关官员的证据,你又如何查下去?”沈斌眉头紧皱,问道。

不过,不到一个月时间不见,沈斌觉得已经有些不认识自家儿子了。

安州刺史乃是正四品上的绯袍官员,不好对付。

不怪沈斌不知神都情形,邸报传至天下本身就需要时间,而那位年轻内监并不知道沈羡此刻身上还兼有河北道黜陟使的差遣,可以全权介入安州的事务。

沈羡沉吟道:“那就一级一级查下去,上不封顶,连根拔起。”

刘建和卢昉不过是两条小鱼,想要抓到大鱼,就要给他们串联、互相攀咬的时间。

而且必须趁快,如果给刚才那裘英反应的时间,他很快就能猜出他沈羡乃是沈斌之子,一旦僵持下来,就不会这般忙中出错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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