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订金(1/2)
萧弈低头一看,史德珫用袖子替他擦干净了靴尖雪渍。
动作熟练得可怜。
萧弈一脚将他踢开,道:“最后救你一次,往后再无情面。”
“是,是,往后你是我的郎君,我是你的小人,我一定知恩图报,肝脑涂地。”
“待你见了陛下,主动斩断瓜葛,往后只有天子之臣,别让我再听到‘史家旧人’四个字。”
“我明白,今日之事,与殿前军无关,是我一时冲动。”
“拿着,别摔了。”
萧弈递过望远镜,道:“由你献给陛下,就说你造了此物,可望到远处,于战阵大有裨益。”
史德珫小心翼翼地接了,问道:“此等大功,郎君竟让给我?”
萧弈最后盘算了一遍,直接交给郭威或能得到些许赏识,兼个工部或将作监的官,可不提朝中有个“肉视群后”的王峻,当世也没有专利保护,技术必然得交出去,要想利益最大化,还得掌握在自己手里,可小儿抱金于市,须再扯个大旗,史家也就这点价值了,若被发现,就是史德珫无亲无故,把产业交给最信任的自己。
“你与陛下谈个生意,八十贯一个,军中若要采购,付定金,由你来制作。”
“如此,万一陛下不悦?”
“你想吃陛下对史家的情谊吃一辈子吗?”
“郎君,我知道怎么做了。”
“嗯,聪明人。去,与张满屯、李崇矩恩断义绝,一个人把杀人之事担下来。”
“是。”
萧弈看着史德珫爬起,脸露讨好,态度谦卑,回想过去,微微唏嘘。
迈步往外走,余光落处,靴子干干净净。
处置好这些事,夜已深了。
想到若不去与李昭宁说一声,她大概不会去睡,萧弈遂策马再去了趟李府,顺便接老潘、花秾。
堂上,花秾正在向李昉请教问题。
李昉手里拿着一卷书,时而漫不经心地答上一句,抬眼看来,抱怨了一句。
“这么久。”
“遇到了些事,出门处理了一下。”
“把他们带走吧,我困了。”
萧弈遂知,李昭宁什么都没与李昉说,口风甚严。
“明远兄,你为何不劝我直接把望远镜献上去?”
“嗯?”李昉头也不抬,道:“你说过要做买卖。”
“明远兄没想过献宝升官?”
“你们两个,出去。”李昉支开老潘、花秾,淡淡一笑,道:“天子尚且换得勤,官值几个钱?还是到手的实在。”
“支开他们,就为说这个?”
“某人啊,赌场上押对了一注,就自觉一生富贵,可赌局还没完,别把钱都压光了。言尽于此,我送你。”
萧弈听懂了。
李昉见惯了世面,不认为皇帝就此不换了,提醒他,得有所保留。
出了堂,李昭宁提着灯笼过来,道:“正要问族兄是否要歇息呢。”
“呵呵,有劳你关心我,帮我送客吧。”
“是。”
“再会。”
“事情可都解决了?”
“若顺利,过几日我把欠明远兄的费用送来。”
“那我备些菜肴。”
“请你们搓馆子也行。”
“搓馆子?礼尚往来,真君子也。”
一来一回,成了一起吃两顿饭。
萧弈见提了纳姬妾她还愿意来往,依旧事先把话说清楚,以免万一伤了与李昉的情面。
“我倒不是君子,是小人。苏德祥才有几分君子风范,我学不来。”
“哦?你们有何不同?”
李昭宁竟反抛了一句。
换成沉不住气的,或褒一贬一,或表露心思,或提出要求,或讨好或施压,她却不同,化被动为主动。
萧弈侧头看去,她眼眸亮晶晶,掩饰不住对他的兴趣,但带着促狭笑意。
她也许动心,但自持,对等地在探究他,在交流。
“假设我与苏德祥都是马,他是匹温顺的良驹……”
“你呢?”
“我是一匹烈马、野马。”
“很骄傲吧?”
“嗯?”
李昭宁嘴角扬起笑意,道:“你一说自己是烈马、野马,眼睛就更亮了,心里可骄傲了。”
“有吗?”
“有,恨不得嘶鸣两声,撒开蹄子跑。你肯定想‘我这么骏的马,谁都别想骑’。”
“骑可以,不拴就好。”
“哼,我偏喜欢驯服烈马。”
“驯服不了怎么办?”
“摔了也认。”
萧弈不由好笑。
李昭宁自知失言,垂下头来,道:“我是在说马。”
“我知道。”
“对了,我想去太平宫看安姐姐,可以吗?”
“你进不去,若得空,我带你去吧。”
“只怕大忙人忘了,若到上元节,让她一个人在太平宫里,也太可怜。”
“好,上元节前,带你去见她一面。”
“那你提前派人说一声,我带些糕点给她吃,你有甚想吃的?”
“都可以。”
萧弈驻足。
因为已经到门边了。
李昭宁又抬眸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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