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学三论03(2/2)
四、男女的分化
众所周知,男女两性特征的明显区分直到青春期才确定。自此之后,这种差异比其他任何因素都更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活形态。的确,男女特性早在童年期就极易辨认出来。不过,在性压抑方面(羞怯、厌恶、同情等),女孩比男孩来得要早,且它受到的抵抗也较弱,女孩的性压抑倾向似乎更大,当性的组元本能出现时,也多采取被动形式。然而,快感区的“自体性欲”活动在两性间却无差异。有鉴于此,两性间的差异在青春期前是不可能发生的。就“自体性欲”及性活动的“**”(asturbatory)表现而言,我们或许可以说,小女孩的性活动全然具有男性特征。的确,如果对“男性”和“女性”概念给以更确切的定义的话,我们就会认为,力比多在本质上注定为男性的,不管它出现在男性身上还是女性身上,也不管其对象为男性还是女性。[127]
既然我们已熟悉了双性概念[128],那么,我认为它具有决定性作用。若不考虑双性理论,那就不可能理解在男性和女性身上所观察到的性表现。
男性与女性的主导区除此之外我只想再补充一点。女孩主导性(leadgzones)的快感区在**,它类似于男性的阴茎。我的经验表明,所有小女孩的**行为均与**有关,而与以后在性功能方面具有重要作用的外**无关。我甚至怀疑,女孩是否会因引诱,而对**之外的部分进行**。这种情况即使出现,恐怕也是罕见的。小女孩常出现的性兴奋的释放总通过**的**表现出来。即使不经指导,这一器官的经常**也会使女孩对男性的性表现做出正常判断,仅从自己的性过程她们就可猜出男孩的感受。
如果要了解小女孩如何变成女人的,我们必须对**兴奋性的变化做追踪性研究。青春期的到来,使男孩的力比多更加增强,而女孩此时却出现了新的“压抑”之潮,**的性活动尤其受到影响。因此,被压抑的便是她身上的男性的性特征,女人身上由青春期压抑所造成的性抑制的增强,对男人却成了一种刺激,并使力比多的活动得以加强。与此同时,若女人洁身自好,拒绝性活动,那么男人对其性的估价反而更高。当女人被允许有性活动,**被激动之后,它也仍保持着将兴奋传至邻近的性部位,如同一小堆细松木被点燃后引发一堆硬木燃烧起来一样。但在这种转移完成之前,常需要一段时间,只不过年轻的女子却是麻木不仁的。如果**区拒绝放弃兴奋,那么这种麻木不仁会持续长久,这往往是童年期**活动过度的结果。众所周知,女性的麻木常是表面的、局部的,她们的**虽然麻木,但这并不意味着**及其他区都不能兴奋。性的麻木除了生理因素外,心理因素也有作用,它们都由压抑造成。
如果性刺激能成功地由**转向**,那就意味着女性开始形成了新的性活动主导区,而男性的主导区却一直不变。主导区的变化及青春期的压抑,使女性失去了童年的男性特征,故极易患神经症尤其是癔症,这些因素与女性特征有着密切的关系。[129]
五、对象的发现
生殖区的主导性在青春期开始确立,男性的阴茎已能**,并开始寻找新的性目的,即进入能使生殖区兴奋的空洞。与此同时,从心理方面开始于童年早期的对象寻求已经结束。当最初的性满足与营养摄取密切相关时,性本能便把性对象指向孩子的身外,即母亲的**;当孩子完全意识到了给他带来满足的器官属于谁时,他的本能才会放弃这一对象。此后,性本能变成了自体性欲的,到了潜伏期之后,原先的关系才得以恢复。因此,有足够的理由认为,孩子吮吸母亲**的过程是所有爱情关系的原型,发现一个对象不过是对它的重新发现而已。[130]
幼儿早期的性对象即便在性活动脱离了营养摄取之后,这种性关系的最基本和重要的意义却依然存在,以有助于对象选择和恢复已经丧失的幸福。通过整个潜伏期,儿童学会了去同情那些于无望中帮助他们并满足了他们爱的需要的人,这不过是他们与喂其乳的母亲关系的模式的延续。有人或许不同意在孩子对其照料者的感情与尊敬之中介入**的成分,然而,我认为精神分析的更深刻研究肯定会证明这是真的。孩子的照料者为他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性刺激和快感区满足,尤其是孩子的母亲,总是以源于自己**的感情对待孩子:抚摸他,亲吻他,摇摆他,十分明显地将其视做一个完整性对象的替代品。[131]如果母亲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会唤起孩子的性本能并使其强度增加,那她肯定会惊诧不已。既然在照料孩子的过程中她总是避免让其**更兴奋,那么她就会视自己的所为为“非性”的“纯洁”之爱;然而,我们已知道,性本能并非仅靠刺激生殖区而直接唤醒。我们称为“感情”的东西总有一天会表现出对生殖区的影响。此外,如果母亲理解了本能在整个心理生活中的巨大作用(在所有的伦理和心理成就方面),那么即便在她领悟之后也不会自我谴责了。她不过是履行职责,教孩子如何去爱。总之,孩子必然长成为强壮大汉,充满旺盛的性需要,在本能的驱使之下完成人类应该完成的一切。诚然,父母的溺爱有害于孩子,使其出现性早熟,并且对孩子宠爱,也会使他无法忍受爱的暂时缺失或减少。孩子是否长大后会变成神经症的最明显标志之一,便是对父母无限度的感情要求。另一方面,具有神经症的父母,往往又善于表现出过分的感情,从而极容易使孩子形成神经症倾向。如此看来,具有神经症的父母在将疾病传染给孩子时,有比遗传更直接的方式。
幼儿焦虑(fantileay)从很小的时候起,孩子的表现就显示出,他们对照料者的依赖的本质是**。孩子的焦虑不过是对失去所爱的人的反应而已。有鉴于此,他们害怕任何陌生人,他们害怕黑暗,因为在黑暗中看不到所爱的人;但若握住照料者的手,恐惧也就消解了。一般认为,保姆所讲的妖怪和吸血鬼的故事会使孩子变得胆小,这实际上是夸大了故事的作用。事实上,只有那些本身有胆小倾向的孩子才会受这种故事的影响,对其他孩子故事却毫无作用。易受影响的往往是性本能过度,或不成熟,或太依赖爱抚的孩子。就此而言,孩子会像成人一样,当力比多无法满足时就转向焦虑;同样,由于力比多未获满足而患了神经症的成人,其行为又像孩子:孤单一人时感到害怕,也就是说,当他离开所爱的人时就失去了安全感,他试图用孩子的方式驱逐害怕。[132]
**的屏障(Thebarrieragastcest)[133]由此可知,父母对孩子的感情在其未成熟的条件下唤醒了性本能(如青春期的生理状况尚未出现之前),以致孩子的心理兴奋会弥漫于生殖系统;另一方面,若他们幸运地躲过了这一点,那么父母的感情便能导引孩子成熟后对性对象的选择。毫无疑问,对孩子来讲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选择自童年期起就用抑制的力比多去爱的人为对象。[134]然而,由于性成熟的拖延,孩子们有时间去建立反对**的屏障和其他的性限制,道德戒律使孩子绝对不能选择与其有血亲关系又曾爱过的人为性对象。对这一屏障的敬重完全是社会文明的要求,社会绝不愿家族庞大到威胁更高级的社会组织的程度。有鉴于此,对每一个体,尤其是少年男性,社会会竭尽所能松散其与家族的联系,这种联系在童年期是唯一重要的。[135]
起初,对象的选择仅以观念的形式出现,就是成熟少年的**也几乎被局限于幻想之中,即观念的活动未必一定付诸实际。[136]在这些幻想中,幼儿倾向会再次出现,但此时已受制于身体的强大压力。这些倾向中重要的便是对父母的性冲动,由于分化的原因反被异性所吸引,即儿子喜爱母亲,女儿则喜爱父亲。[137]
与此同时,只有在**的幻想被克服与遗弃之时,青春期最重要也是最痛苦的心理过程才能够摆脱父母的控制。这种使新老两代对立的本身,对文明的进展尤为重要。在人类必须通过的每一发展阶段上,总有一些人会滞留不前,即从未摆脱父母的控制,对父母的情感依恋只能部分撤回,或根本做不到。这主要集中在女孩身上,她们在青春期后还保留着对父母孩子式的爱,颇使父母欢心。然而值得注意的是,正是这些女孩不能在婚后对其丈夫尽其所能,冷若冰霜,**麻木。由此可见,**与所谓的对父母的非**同根而生,也就是说,后者对应于幼儿的力比多固着。
<!--PAGE10-->对性心理发展的深层障碍研究得越深入,**对象选择的重要性就越突出。在精神神经症患者中,由于性活动的遗弃,性活动的大部分或全部仍在潜意识中用于对象寻找。对感情过分渴求,同时也过分害怕**生活实际要求的女孩,一方面,在其生活中奋力实现非**的理想,另一方面又将力比多深藏于感情之后,并毫无自责地任意表达这种感情,终其一生将婴儿式爱恋指向父母或兄弟姐妹,并明显地再现于青春期,精神分析可以轻而易举地指出,这种人正爱恋着他们的血亲(此处爱恋表达的是它常用的意义)。根据他们的症状及其他病理表现,精神分析追溯到他们的潜意识思想并转换为意识性思想。当一个健康人因爱情的挫折而患病时,其患病机制肯定会表现为他的力比多又转向了幼儿期所爱的人。
幼儿对象选择的影响即使有幸逃避了力比多**固着的人,也很难全然不受它的影响。最常发生的是,一个男子初恋的第一个对象是一位成熟的妇女,而女孩则会钟情于一位具有权威性的老人。这显然是早期发展阶段的“余音”,因为这些形象可唤起父母形象的再现。[138]毫无疑问,不管每次对象选择以何为基础,都必然与父母的原型有关,虽然有时显得不够密切。男人尤为明显,他们总是寻找能代表母亲形象的人,因为母亲的形象从童年早期就占据了他的心灵。如果母亲还健在,她或许对自己的“替身”表示怨恨并敌视她。说到亲子关系在决定未来**对象选择上所起的重要作用,那么也就不难看出这种关系的任何障碍都会对成年后的**产生严重影响。情人中的嫉妒总有婴儿期的根源或至少受到了幼儿期的强化,父母间的争吵,或父母的婚姻不幸,注定使孩子的性发展出现障碍或患神经性疾患。
孩子对父母的感情无疑是最重要的幼儿轨迹,经过青春期的复苏,指引孩子的对象选择之路。当然这不是独一无二的,具有同样早期渊源的其他因素,也以童年生活为基础,为男人的对象选择提供了更多的条件,使得他们发展出不止一个的**方向。[139]
性变态的预防对象选择中的必要任务之一就是寻找异性。然而,如我们所知,这却不可能不经任何摸索地径直完成。青春期后最初的冲动常有偏颇,虽然未必留下永久的严重后果。德苏(Dessoir,1894)曾经正确地指出,少年期的男孩和女孩总是与同性建立充满柔情的友谊关系,毫无疑问,阻止永久性性变态的巨大力量只能是异性所展示的吸引力。此处我不想对这一问题发表任何看法。[140]然而,这一因素本身并不足以消除性变态,显然还有许多其他的因素在起作用,其中最主要的当然是社会的权威禁止。在性变态不被视为犯罪的情况下,总有相当数量的人表现出性变态倾向。此外,我们还可设想,若男人在小的时候总受到母亲或其他异性的照料,那么对童年期这种情感回忆本身就会成为一种导引他们选择女性的巨大力量[141];另一方面,若在他们的早期经验中其性活动受到了父亲的干扰,或他与父亲有着竞争关系,则会使他们远离同性。这两种因素同样适于女孩,因为她们的性活动尤其受到母亲的严格监视,于是她们敌视同性,从而决定了她们的对象选择趋于正常。受男人教育的男孩(如古代的奴隶)似乎被鼓励同性恋,今日的贵族阶层之所以也常出现性变态,恐怕与雇佣男仆及母亲对孩子关照不够有关。在有些癔症患者身上,我们发现,早期父母一方的失去,无论由于死亡、离婚或是分离,都使剩下的一方将孩子的爱全然吸收,从而决定了未来性对象的性别,并造成永久的性变态。
<!--PAGE11-->总结
现在我对以上的论述总结如下:我们以性本能对象和目的的变态现象为起点,提出了它们究竟源于先天因素还是后天经验的问题。对这一问题的回答建立在精神分析对精神神经症性本能活动的理解之上(这是具有相当规模的一群人,他们偏离健康的程度并不很重)。我们发现,他们之中的每一变态倾向都存在于潜意识之中,从而导致了症状的形成。因此可以说,神经症是性变态的负面表现。由于性变态的倾向如此广泛,我们不能不得出这样的结论,即性变态倾向是人类性本能的原始而普遍的趋向,正常的性行为乃是有机体变化及成熟过程中心理抑制的结果。我们希望能在孩子身上发现这种原始趋向。在限制性本能发展方向的力量之中,我们尤其强调了羞耻、厌恶、同情以及社会所建构的道德结构与权威的作用。于是我们将任何偏离正常性活动的变态视为发展受到抑制和幼稚的结果。虽然有必要强调原始趋向多样性的重要性,但它们之间的关系并非相互对立而是相互配合的。此外,既然原始趋向极为复杂,那么性本能本身恐怕也由多种因素构成,在性变态时它却变成了相互分离的要素。因此,既可将性变态视为正常发展中的抑制、又可视为发展过程中的解体。将这两个因素合起来我们就可设想,成人的性本能是童年期多种冲动合而为一的结果,最终指向了单一目的。
我们认为,在精神神经症中,变态倾向所以处于主导地位,乃是因为本能的主流在受到压抑之后不得不转向旁门左道之结果。[142]解释了这一点之后我们又讨论了童年期的**问题。令人遗憾的是,我们发现童年期性本能的事实被予以否定,儿童身上所经常观察到的性表现却被视为不正常。恰恰相反,我们认为儿童是带着性活动的基因来到尘世的,在摄取营养的过程中他们已体验到了性的满足,并坚持在吮吸拇指的活动中不断重复这一体验。然而,儿童性活动的发展似乎并不与其他功能具有同步性。在经过了2~5岁的旺盛发展之后[143],遂进入了所谓的潜伏期。在潜伏期间,性兴奋的产生并未中止,以便积蓄能量,并在很大程度上用于性以外的目的。具体来说,一方面将性要素贡献给社会情感(socialfeelg),另一方面(通过压抑和反相形成)建构起抵抗性活动的未来屏障。就此而言,将性本能固定于某一方面的力量主要形成于童年期,这既以牺牲性变态的性冲动为代价,又借助于教育的力量。幼儿性活动中的一部分或许会逃过这些而表现为性活动。此后我们又发现,儿童的性兴奋源于多种能量,其中最基本和最重要的是从快感区的适宜兴奋中得到满足。似乎身体的任何部分和任何感官——或许任何器官——都可以成为快感区[144],只不过有些快感区较为突出,其兴奋借助于某些机体机制很容易产生。此外,性兴奋似乎是一种副产品,产生于有机体的许多过程达到一定强度时,特别是产生于相对强烈的情绪出现时,尽管这种情绪本质上令人不快。源于所有这些能量的兴奋还未聚在一起,而是各有各的目的,旨在获取某种快感。因此,在童年期性本能并未汇聚起来,起初也无对象[145]而是自体性欲的。
<!--PAGE12-->生殖快感区似乎在童年期就引人注目了。它或许以两种形式出现:要么像其他的快感区一样,由适当的感觉刺激带来满足;要么以尚未清楚的方式,满足具有其他的来源,同时产生的性兴奋与生殖区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我们不情愿承认的是,我们尚不能对性满足与性兴奋,或生殖区的活动与其他的,性活动之间的关系做出满意的解释。
通过对神经症障碍的研究[146],我们发现,性本能组织的起始之状在儿童**之初就能觉察出来。在第一阶段,口欲性欲居主导地位;在第二个前性器结构阶段,虐待狂和肛原性欲处于优势;只是到了第三个阶段,生殖区在**方面才开始具有决定作用,即只有到了这一阶段,阴茎的主导性才得以确立。[147]
直到这时我们才不得不承认,我们最令人惊奇的发现之一,是在幼儿**的早期萌芽中已经开始了对象选择,且所有的心理活动都渗入其中。尽管在不同的本能成分之间还缺少系统性,性目的也尚未确定,然而,可将这一阶段视为最终性结构的重要先驱。
人类的性发展分为两个阶段,中间由潜伏期所隔,这一事实尤其应引起注意。这似乎是人类走向更高文明的必要条件之一,当然这也会导向神经症。就目前所知,在人类的动物近亲中尚未发现类似的现象。因此,人类的这一独特性只能从人类的史前期找到根源。
现在还不可能断定童年期有多少性活动属于正常,对将来发展是否会产生危害。童年性表现在本质上具有**性。经验进一步表明外在引诱可造成潜伏期的中断甚至停止,所以,儿童的性本能具有性变态的多样性。此外,任何不成熟的性活动都会降低孩子的可教育性。
尽管我们关于幼儿**的知识仍有欠缺,但是我们仍旧试图对青春期所带来的变化予以检验。我们认为有两个方面具有决定性:一是性兴奋的所有来源都让位于生殖区的主导性;二是开始了对象寻找的历程。这两者在童年期已初露端倪。前者通过寻求前期快感的机制得以完成。过去的性行为既有快感也有兴奋,现在变成了服务于新的性目的的行为(性物质的排泄),这一新目的的快感性使兴奋趋于终止。就此而言,我们应考虑性活动的性别分化,我们发现,女孩要变成成年女性,必须经过一个压抑阶段,放弃幼儿性活动的男性方面,为生殖区的主导性做准备。至少在对象选择方面我们发现了趋向于父母及保姆的儿童性倾向(这一倾向在青春期复苏),只是由于反对**屏障的建立,只好选择那些与父母或保姆相似的人。最后要补充的是,在青春期的变化过程中,身体与心理的发展相互独立,直到强烈的心理性欲冲动产生并支配了**的神经之时,正常的性功能的身心统一体才得以建立。
<!--PAGE13-->影响发展的因素正像我们在许多情形中已经看到的那样,在这个长期的发展过程中,每一步都可能成为“固着”之点,汇聚中的每一个接点都可能造成性本能的分裂。[148]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理清各种因素,看这些内在与外在因素在影响发展的过程中造成障碍的机制究竟如何。当然,这些因素的重要性并非相同,要找到每一个因素的适当价值尚有困难。
肌体与遗传首先和最重要的是必须指明肌体的先天变异性(variety),也许这是最具原则性的,当然这也只能通过后来的表现才可清楚地推论出来,甚至并非总有把握。我们将这种变异性视为众多性兴奋源的突出特征,并认为先天的差异必然在后来的生活中表现出来,即便在不超出正常的范围内。毫无疑问,或许有一种变异在不受其他因素的影响下直接导致变态的**,可将此描述为“变性的”(degeive),并把它视为遗传变性的表现。说到此我有必要举出一个突出事例。在我用精神分析方法治疗过的严重癔症患者和强迫症患者当中,一半以上病人的父亲在婚前染上了梅毒,不管是否已得过脊髓痨(takes)或全身麻痹症(generalparalysis),抑或病历上表明曾患过梅毒病。我必须准确地声明,那些以后患上神经症的孩子,在身体上没有梅毒遗传的任何迹象,因此,只好把他们的变态性体质看做是对梅毒遗传的反响。我虽然并不主张父母的梅毒必然成为孩子神经性体质的条件,但我所观察到的这种关系既不是偶然的,也不是毫不重要的。
我们对主动型性变态者(Positiveperverts)的遗传条件所知更少,因为他们知道如何逃避检查。但我们有很好的理由设想,适于神经症的也一定适于性变态。因为我们常常发现性变态者与精神神经症者总出自同一家庭。从性别上看,男性成员(一个或几个)成为主动型变态者;女性成员则由于性压抑的倾向而成为被动型变态者,即癔症患者。[149]由此可见,在这两种障碍之间存在着必然的联系。
进一步的变化当然我们也不能接受这样的观点,即性肌体的不同部分一开始就一劳永逸地决定了**的形式。恰恰相反,这一过程仍在继续,并取决于来自不同根源的性活动支流的变化。这一变化便决定了最后的结果,相同的肌体可导致三种不同的结局。
如果构成变态的各种先天性倾向的关系保持不变,且在成熟期变得更为强烈,其结果一定是倒错的**。迄今为止,关于这种变态肌体倾向的分析仍很匮乏。但我们已经知道有些例子可容易地对此做出解释。比如,研究这一问题的专家声称,所有性变态固着的必要前提存在于性本能的先天弱点之中;我认为这种观点难以立足。但是,如果这种观点指性本能中某一特定因素的肌体弱点,也就是指将分散的性活动汇聚起来用于生育的生殖区,它还有一定的意义。因为若生殖区产生弱点,青春期的汇聚必然失败,而性的其他因素则会变得强盛起来,并以性变态的形式继续下去。[150]
<!--PAGE14-->压抑如果在发展中某些变得强盛的先天倾向因素臣服于压抑过程(必然强调的是,这不同于取消),那结果就不同了。如这种情况发生,兴奋还会像过去一样出现;但由于心理上的障碍而难以实现目的,于是改辙进入别道,直到出现病状。这种结果也许非常接近正常的**(通常是有限度的),但同时却患有精神神经症。通过精神分析对神经症的研究,我们对这种情形已很熟悉。他们的**一开始就像性变态者,且相当一部分在童年期就充满了倒错的性活动,有些则持续至成熟期。由于内在的原因(通常于青春期前,有时则出现甚晚),压抑开始出现,然后神经症取代了性倒借,旧的冲动死灰复燃。如同一个谚语所言:“小妓女变成了老尼姑。”所不同的是小的时间变得更短了。神经症取代性变态的事实,如我们所提到的性倒借与神经症出现于同一家庭一样,再次证实了神经症是性变态的负面。
升华异常先天倾向的第三种结局可能是升华过程。这使得源于某一性源的过强兴奋寻求出路,以在其他领域大展风采。因此,本身虽具危险性的素质,却可使心理效率大大提高。于是我们找到了艺术创作的来源之一。通过对升华或完全或不完全的分析,关于天资颇高尤其具有艺术素质的人的性格研究表明,他们是效率、倒错和神经症的混合体。关于升华的亚类可在反向形成的压制现象中找到,它起始于儿童的潜伏期,若条件有利会持续终生。我们所描述的人的“性格”在很大程度上建构于性兴奋的素材之上,它包括自童年期就固着的本能成分,由升华而获得的结构以及虽认为无用但却有效地阻止了性变态冲动的其他结构。[152]童年期种类繁多的性变态天性可视为人类美德(virtues)的来源之一,因为通过反相形成,它刺激了这些美德的发展。[151]
偶然经验在影响性发展的诸因素中,没有哪个因素在重要性上可与性的释放、压抑与升华媲美,只不过我们对后两者的内在原因仍一无所知。我们或许可将压抑与升华视为机体素质的一部分,它们则是生活中的具体表现。持这种观点的人必然认为,**的最终形式必然由先天的肌体组织所决定。然而,明察秋毫者肯定会承认童年期及以后偶然经验所产生的重要影响。只是要对肌体与偶然因素的效应做出估价并不容易[153]。从理论上讲,前者很容易被高估。然而,治疗实践却非常强调后者的重要性。不过,不应忘记的是,这两者的关系是相互配合而非相互对立的,肌体因素必须在经验的作用之下才能表现,而偶然因素则必然以肌体为基础。对大多数情形而言,我们可用“补充系列”(plentalseries)加以概述[154],一个因素强度的下降必带来另一个因素强度的增强。然而,也不能否认在这一系列的两端会有极端的例子出现。
<!--PAGE15-->如果我们比较强调童年早期经验中的偶然因素,那么就要与精神分析的研究相吻合。这样,单一的病因就会分为两个方面:一为素质的(dispositional);二为确定的(defitive)。前者包括肌体与童年偶然经验的相互作用,后者则指创伤性(trauatic)经验。所有这些因素对性发展的损害都造成了退化,即退回发展的早期阶段。
现在让我们回到原来的任务上,罗列一下在对性发展有影响的因素中哪些具有操作力量,哪些仅是这些力量的表现而已。
早熟(precity)在这样的因素之中,自然的性早熟便属一种,无疑它是造成神经症的病因。当然,像其他因素一样,它还不是充足理由,会造成潜伏期的中断、缩短或中止。由于性抑制的不彻底及生殖系统的欠发展,其性表现的障碍必然是变态的,这种变态倾向要么如此持续下去,要么在压抑之后变成神经症的动机力量。无论在哪种情况下,性早熟都会使更高级的心理机能对性本能的控制更为困难,使本能的冲动性更加增强,从而构成了本能心理表征的特征。性早熟常与智力早熟并驾齐驱,在许多名人和强人的早期生活中可发现这种现象。就此而言,它似乎就不像在单独存在时那样具有病理作用了。[155]
时间因素与早熟并列且值得注意的因素还有时间。本能冲动的活跃顺序似乎是物种所决定的;同样,在被新的本能冲动取代之前,或臣服于典型的压抑之前,它持续的时间长度也被决定了。然而,无论在时序方面,还是在持续性方面都有变异,这些变异必然对最终的结果起决定作用。一种倾向向其相反倾向转化的早或晚并非无关紧要,因为压抑的效果肯定显现,时序的多样化必然造成结果的不同。另一方面,具有特殊强度的本能冲动常常仅维持很短的时间,比如后来表现为同性恋的人对异性的依恋便是如此。其实没有理由担忧童年的强烈暴力倾向会永久地控制成人的性格,它们很可能消失或转向相反方向。
对于发展过程中时序障碍的原因我们几乎一无所知,这恐怕涉及到许多的生物学甚至历史学方面的问题,而这对我们仍是遥不可及的。
早期印象的顽固性(pertacityofearlyipressions)所有早期性表现的重要性,都因一个不知其因的心理因素所增强。在目前我们必须承认,这只能是一个假想的心理学概念,在我看来,为与事实相符,我们必须设想,凡以后成为神经症者或性变态者的人,其早期的**印象一定很顽固或对固着很敏感。同样的性早熟表现,若发生在其他人身上,就不会造成如此深刻的印象,他们既不会有重复的冲动倾向,也不会为终生的性本能铺就道路。造成早期印象顽固性的部分原因恐怕在于另一种心理因素,它在神经症的成因中不容忽视,即心理生活中充满了对往事的记忆,而很少形成新的印象。这一因素显然依赖于智力教育,并随着个体文化程度的提高而增强,而野蛮人则常被称为“瞬间的不幸之子”。[156]由于文明与性自由发展之间的颠倒关系,造成了我们的生存结构:在文明程度或社会阶层较低的条件下,孩子的**对以后的生活并不重要,否则就是重要的。
<!--PAGE16-->固着以上所说的这些心理因素,如同偶然经验一样,对幼儿的性活动提供了有利的刺激。后者(最基本和重要的是受其他孩子或成人的引诱)所提供的材料,加上前者的相助,固着于永久的障碍之上。以后神经症者和性变态者身上所观察到的变态现象,在相当程度上是决定于童年印象的,而这一阶段竟被认为是没有性活动的。这些原因包括肌体脆弱、早熟、早期印象顽固性的增强以及对性本能的外在刺激。
然而,我们的结论只能是令人不满意的,因为就**障碍的探讨而言,关于性本质的生物学过程我们仍知之甚少。因此,试图通过这些片断的信息构筑理解正常与病态情况的理论大厦尚嫌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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