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出息的定义是什么呢？（2/2）

有人觉得功名利禄是出息；有人觉得死后留名是出息；有人觉得做出惊世之举是出息……

可对于病入膏肓的人来，活着就是出息……

对我来呢，能把克孜尔的残画修得再完整点，让百年后的人还能看到这些颜色，就是最实在的出息。”

她拍拍帆布包，里面的底片隔着布料有点硌手：“你国外有更精致的画，可那些有人守着，这里的不一样。”

梁薇声音很沉，继续：“它们在风沙里褪颜色，在潮湿里长霉斑，连被人好好看一眼的机会都快没了。我要是走了，它们怎么办？”

陈溪脸微红，想了想道：“随你吧。反正我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放弃的。但愿你以后想起来，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

梁薇抬头看了眼天色，对陈溪点了点头，转身往院子外走：“祝你前程似锦，再见。”

刚走两步，身后传来陈溪的声音：“梁薇。”

梁薇回头，看见陈溪手里还捏着那份入职邀请函：“联系方式别乱换。如果以后我在国外看到石窟的流失画，会拍下来发给你。”

梁薇笑了，用力点头：“好啊，到时候不定能根据照片，把这边残片的缺口对上。”

完，她快步走向暗房。

风还在吹，却没那么凉了，反而带着点戈特有的干燥暖意。

暗房的灯重新亮起，暗红色的光透过窗户映在地上。

梁薇推开门，显影液的味道扑面而来。

她拿出底片交给洗照片的师傅，师傅再心地把它们放进显影槽。

看着底片上慢慢清晰的画轮廓，梁薇想起陈溪的话，想起那些流失的珍品。

其实她不是不羡慕，也想亲眼看看那些完整的画。

可她更清楚，有些东西总得有人守着。

就像李老师的，修复师的手，既要补得上画的残缺，更要扛得住心里的执念。

窗外彻底黑了，戈上的星星亮起来，一颗接一颗缀在墨蓝色天空，像克孜尔画上用金粉点的星辰。

梁薇看着显影槽里出现的飞天，嘴角不自觉弯起。

这条路，她走得值。

另一边，陈溪收拾完东西站在院子里，看着暗房的灯光，慢慢把邀请函折起来放进包。

她抬头望向克孜尔石窟的方向，夜色里只有模模糊糊的山影。

想起梁薇的话，想起那些在风沙里挣扎的画。

陈溪心里第一次有了不清的滋味。

或许，

梁薇是对的。

有些东西，总得有人留下来守着。

只是，不会是她。

陈溪收拾好行李，连夜离开研究所。

走的时候，没跟任何人告别。

她坐在车上，回头看了一眼慢慢缩的研究所。

别了，克孜尔……

但谁的，

离开不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再见。

她笑起来。

戈的风还在吹，吹不散石窟里的色彩，也吹不走那些个守着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