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我选择相信（2/2）

阿齐应了一声，裹紧了棉袄跑出来。

呼吸间呵出白汽，冷风刮在脸上，却并不觉得冷，整个人都喜气洋洋的。

原先他最讨厌的就是冬天

吃不饱，穿不暖…搞不好就会被冻死在外面

可是

现在他不讨厌了

有师父一直陪他呢

师父不知从哪儿弄来了红纸和毛笔，正坐在檐下，对着几张裁好的红纸比划，似乎在琢磨写什么春联。

“师父，你会写这个？”

“略懂一二。”

师父有些有些犹豫，“你，写个什么字呢……”

阿齐看着师父难得纠结的样子，抿嘴笑了笑，低头继续扫雪。

扫完雪，他又吭哧吭哧地去拔白菜。

院里渐渐有了年味儿。

唐舟到底还是写下了一副不算工整却透着朴拙心愿的春联贴在门上。

又剪了几个歪歪扭扭的窗花，有圆滚滚的福字，勉强能看出是鱼寓意年年有余的图案。

阿齐看着那贴在窗户上、被屋里灯光映红的窗花，觉得这是世上最好看的图案。

腊月二十三，是祭灶的日子。

唐舟摆上几样瓜果糖饼，拉着阿齐一起拜了拜灶王爷，嘴里还念念有词：“上天言好事……保佑咱家灶火不息，饭食香甜……”

阿齐学着他的样子，认认真真地作揖，心里偷偷加了一句：“保佑师父……平平安安。”

接下来的几天，院里香气不断。

师父准备年货。

他卤了香喷喷的豆干和鸡蛋，炸了酥脆的肉丸子，还蒸了白白胖胖的馒头，在上面点了红点，显得格外喜庆。

最让阿齐期待的是年夜饭。

年三十那天，唐舟从早就开始在厨房里忙碌。

阿齐被打发去劈了更多的柴火，又把堂屋收拾得一尘不染。

傍晚时分，丰盛的饭菜一样样被端上桌。

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

“来，瞎崽，过年了。”

唐舟给两人都倒了一杯温过的黄酒，“尝尝，驱驱寒。”

阿齐学着师父的样子，抿了一口，酒味有点冲，但咽下去后肚子里暖烘烘的。

他夹起一个饺子，咬下去，眼睛一亮：“师父，有铜钱！”

他吐出那枚被擦得锃亮的铜钱，笑得眉眼弯弯。

“好兆头。”

唐舟也笑了，给他夹了一大块鱼肚子上的肉，“多吃点，年年有余。”

油灯的光芒柔和地洒满屋子，映着窗上的红窗花，显得格外温馨。

师徒两人围坐在桌边，吃着一年中最丰盛的一餐，着闲话。

吃完饭，也不急着收拾。

唐舟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巧的烟花筒，拉着阿齐到院子里。

“这是什么？”

“烟花！”

“烟花？！”

“瞎崽，捂好耳朵————”

“咻——啪！”

一束的、明亮的色彩冲上漆黑的夜空，炸开成一朵绚烂的花火。

阿齐仰着头，努力追随着那转瞬即逝的光亮，脸上被光芒映照得忽明忽暗，嘴角高高扬起。

“好看吗？”唐舟低头问他。

“好看。”阿齐大声回答。

“再放几个，好不好？”

“好，师父，让我也试一试。”

“……”

放完烟花，回到屋里，两人围着火盆守岁。

唐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压岁钱，用红纸包着，塞进阿齐手里。

“拿着，压住邪祟，平平安安长大一岁。”

阿齐捏着那个的、却沉甸甸的红包。

他低下头，声：“谢谢师父。”

“跟师父还客气什么。”唐舟揉了揉他的头发。

夜深了，阿齐有些撑不住，脑袋一点一点的。

唐舟把他抱到铺好的床上，盖好被子。

“睡吧，瞎崽。”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温柔。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