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座上宾?器皇亲召!(2/2)
想自己那带来的两名弟子,死的恐怕连渣都不剩了。
这他忽然想起林凡那句带着笑意的“送死”,当时只觉刺耳,如今却像一盆冰水,把满腔怒火浇成了后怕。
倘若自己之前再执拗,自己才成了最大的笑话。
他抬眼望向那个正伸懒腰的青年,第一次生出“庆幸”二字。
“器皇有请天澜宗诸位——上山!”
山巅的嗓音挟着滚滚热浪俯冲而下,震得众人气血浮动。
夜枫与冯啸天对视,均在对方眸底看到一抹惊疑:
斗器大会尚未启幕,器皇山竟先破例,主动相邀?
林凡抠了抠耳朵,懒洋洋地嗤笑:“早这样不完了?非得让道我损耗魂力画雷符,他们才舒坦。”
说罢,当先一步踏上赤红的山道,背影潇洒得像在逛自家后院。
……
山路九转十八弯,每一步都像踩在烙铁之上。
及至峰顶,热气陡然一收!
眼前天地翻覆:
巨大的火山口倒扣成盆,赤金岩浆翻涌如海,一朵朵火莲不时绽放,又瞬息熄灭。
峭壁内侧,悬空楼阁依势而挂,铁索为桥,飞梁为道,赤铜屋脊倒映着火光,仿佛一整座熔岩上长出的琉璃仙城。
“卧槽……”
林凡一句国粹脱口而出,“住在这上头,半夜翻身掉下去,连骨头渣都捞不回吧?”
夜枫捋须,声音压得低却稳:“器皇山立宗千年,若会被一口岩浆吓倒,也配称‘器皇’?他们对火的认知,足以让天下炼师俯首。”
林凡耸耸肩,难得没顶嘴。
扑面而来的炽浪里,他确实察觉到一股隐晦而古老的阵纹波动,像某种沉睡的巨兽,正隔着岩浆与人对视。
“贵客临门,有失远迎。”
火雾一开,一名红衣青年踏空而来,衣袂翻飞却不见半滴汗珠。
他躬身施礼,唇角笑意恰到好处:“奉器皇之命,为诸位引路。”
……
铁索斜飞,落脚处乃一条悬浮石径,宽不盈丈,下临岩浆百丈。
林凡边走边探头,嘴里啧啧有声;楚涵拽着他袖子,生怕这位师叔一时兴起跳下去“试水温”。
片刻后,石径尽头,一座独立亭楼凭空悬停。
楼外赤铜栏杆泛着幽蓝雷纹,门楣上乌金匾额高悬!
【雷霄】二字,电光游走,噼啪作响。
红衣青年抬手欲推门,夜枫忽然横臂拦住。
“小友,”老人眯眼,语气仍温和,却自带一股长居高位的沉压,“七宗斗器历来有定规,各宗居所,皆为山脚洞室。此楼,似乎不合旧例。”
冯啸天眉心紧蹙,亦是颔首。
后头林凡、楚涵、顾长雪三人面面相觑:
原来以往连住都不给住好的,直接塞山洞?
红衣青年笑意不减,掌心一翻,多出一枚暗红令牌,正面镌“器皇”二字,背面却是一道闪电纹。
“规矩未改,只是今日例外。”
他双手奉牌,目光在林凡身上微一停顿,旋即移开。
“雷霄楼,自建成以来,第一次迎客。”
夜枫眸光骤缩。
冯啸天倒吸一口炽热的空气。
“第一次?”林凡眉峰骤敛,心底警铃大作,目光如刺般钉在红衣男子身上,“别是打算把我们关在里面吧?”
夜枫与冯啸天脸色齐变。
二人脑中同样掠过这缕阴影,只是没像林凡这般直接撕破。
红衣男子低笑一声,广袖微拂,似将暗涌的杀机一并掸去。
“道兄说笑了。”他微微俯身,语气谦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来者皆是器皇的贵客。尤其是道兄,我家主上青眼有加,特嘱我以天澜宗奉为上宾。所以才能住在此地。”
话音落下,林凡只觉一股酥麻自脊背窜上后脑,受宠若惊之余,指尖竟隐隐发颤。
夜枫与冯啸天对视一眼,同时在彼此眸底看到骇然,原来他们今日能踏入此间,竟是借了林凡的光?
吱嘎——
门轴轻响,像是谁在暗处低笑。
林凡几人尚未来得及回神,雕花木门已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推开一线,暖黄灯光泻出,像诱鱼的饵。
夜枫屏息探去,确认屋内无杀机,才悄悄吐出一口浊气。
“几位,请。”
红衣男子侧身相让,衣袂翻飞,礼数周到得近乎谦卑,仿佛他们真是从天而降的贵胄。
林凡嘴角一勾,笑意压都压不住,抬脚便跨过门槛,那一步踏的龙形虎步,好像整座亭楼已姓林。
楚涵、顾长雪交换了一个“拿他没办法”的眼神,提裙跟进。
夜枫与冯啸天落在最后,脚尖迟疑地碾了碾地面,才像把自己押出去一般,闪身入内。
门扉阖上,灵气瞬间浓稠得几乎能掐出水来。
厅内金猊吐香,穹顶星图流转,一砖一瓦都在无声炫耀“器皇”二字的分量。
林凡刚要伸手去摸那温玉案几,外面忽有人声朗朗:
“墨岩,请那位小友,来此一叙。”
声音不高,却压得满室灯火齐齐一矮。
夜枫、冯啸天刹那色变——器皇亲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