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吓坏的众人”（1/2）

月色依旧清冷，但空气中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却让这片街区变得如同鬼蜮。五具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势倒伏在地，鲜血在石板路的缝隙中蜿蜒流淌，汇聚成一片片暗红色的、令人作呕的图案。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直到一声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的干呕打破了这可怕的宁静。

“呕——！”

萨丝丝猛地弯下腰，双手撑住膝盖，再也控制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她之前虽然性格火辣，看似天不怕地不怕，但何曾见过如此血腥、如此直接、如此迅速的杀戮？刚才陈末如同砍瓜切菜般解决四名魂尊的画面，以及赵宇那瞬间毙命的惨状，如同梦魇般烙印在她脑海里。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第一次直面生命的脆弱与死亡的狰狞，生理上的不适和心理上的冲击让她吐得撕心裂肺，眼泪都呛了出来。

旁边的余半秋，那张常年没什么表情的俊脸，此刻也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变得一片煞白。他紧紧抿着嘴唇，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强忍着胃部的不适，但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他下意识地又后退了半步，仿佛想离那修罗场远一些，连身后野人身上传来的异味都顾不上了。

白玉京沉默地站在余半秋身侧，他的手已经按在了白虹剑的剑柄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性格忠厚坚韧，但此刻眼神中也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惊悸。他只是更善于隐藏情绪，不代表他不害怕。

而被余半秋极其嫌弃地拉在身后的野人，反应则更为原始直接。他瘦小的身体筛糠般抖动着，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充满恐惧的“呜呜”声，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拼命想把自己缩成一团，躲避那无处不在的死亡气息。

李元是众人中脸色最难看的。他身体也在微微发抖，但更多的是一种大事不妙的恐慌。赵宇死了！天斗赵家的独苗，死在了这里！还是在他们刚刚与赵宇发生冲突之后！这简直是泼天的大祸！

他猛地吸了几口带着血腥味的凉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第一个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努力维持着镇定：“陈…陈末！这次麻烦大了！赵宇…他…他是赵家独子！”

他冲到陈末身边，急切地低声道：“趁现在没人发现，我们赶紧撤！尸体…尸体暂时别管了！事后你就躲起来，对外说什么也不知道！所有事情，我…我一力承担！就说是我失手杀的！”

他虽然害怕，但此刻展现出了难得的义气，想要揽下这滔天罪责，保护这个刚刚展现出恐怖实力和杀伐果断的人。

萨丝丝好不容易止住呕吐，用袖子擦了擦嘴角，脸色苍白地附和，声音还带着哭腔：“对！陈末，你别怕！出了事…出了事我爷爷会为我们做主的！我们就说…就说赵宇他们仗势欺人，想对我们动手动脚，你…你是为了保护我们才…”她的话带着小女孩的急智，却也透着一丝不谙世事的天真，认为凭借爷爷主教的权势就能轻易摆平。

余半秋也缓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压下不适，恢复了部分冷静，分析道：“丝丝说的有道理。赵家是势大，但我们几家联手，也未必怕了他！我爷爷是内阁大臣，加上老李家富可敌国，还有萨拉斯主教…赵家想要动我们，也得掂量掂量！末哥，你别担心，这事我们一起扛！”他第一次喊出了“末哥”，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信服与坚定。

然而，面对众人七嘴八舌的“解决方案”和义气之言，陈末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他身上的杀意已经收敛，但眼神依旧深邃平静，仿佛刚才碾死的不是五条人命，而是五只碍眼的虫子。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望向漆黑的天斗城深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未来还谈何面对我真正的仇人？”

“仇人？”

余半秋、萨丝丝等人都愣住了，齐齐看向陈末，脸上写满了错愕与疑惑。就连还在恐惧中的野人，似乎也感受到了陈末话语中那股深沉的寒意，呜咽声都小了下去。

萨丝丝更是茫然地眨了眨还带着泪花的大眼睛，下意识地看向余半秋，余半秋也回以不解的眼神。她几年前就认识陈末，只知道他天赋异禀，被寥落前辈收为弟子，但从未听他说起过任何关于过去、关于家人的事情，更别提“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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