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再度突破(1/2)
客栈的木窗被晒得发烫,蝉鸣聒噪得让人烦躁,室内却一片阴冷。
苏泽如浇筑的黑铁塔般钉在原地,黑铁肌肤泛着冷硬光泽,周身萦绕的死气若有若无,连空气中的燥热都被生生压下几分。
“在此候着,莫要乱动。”林昭抬眼扫过傀儡,话音刚落便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剑柄,“真是糊涂了,跟一具没灵智的傀儡费什么话。”
“许是在黑暗中待久了,连自言自语的毛病都染上了。”
他将苏泽往角落阴影里挪了挪,确保其身形被桌椅遮挡,这才转身出门。
今日再去玄耀阁转一圈,便该回封地了。天罡境大武师苏泽已死,
接下来,就看魏国那老狐狸会有什么动静。
街角僻静处,林昭反手戴上鎏金面具,指腹抚过冰凉的纹路。
不过呼吸间,他原本平和的眼神骤然变得沉稳锐利,连说话的语调都沉了三分,缩骨易形,周身气息更是从天罡境的灵动转为匠师的凝练,活脱脱一副“大匠师”的模样。
玄耀阁的朱漆大门刚映入眼帘,一名青袍执事已快步迎上来,腰弯得几乎成了九十度:“沈大师!您可算来了!有位贵客已等您半个时辰,再三叮嘱务必见您一面,那气度,怕是镇北城顶拔尖的人物!”
雅间内,檀香袅袅。
林昭刚跨过门槛,便见主位上坐着位中年男子,面容清癯却脊背挺直,如出鞘的古剑般自带威仪,精心修剪的短髯下,一双眼睛亮得像淬了寒星,满头银发在烛光下泛着雪色——正是镇北王。
“沈大师,想见您一面,可比凿开寒冬的冻河还难啊。”镇北王朱辰逸嘴角噙着笑,目光却如实质般扫过林昭的面具,似要穿透鎏金看清内里的人脸。
“王爷屈尊相候,不知有何见教?”林昭抬手按在面具上,声音透过鎏金纹路传出,不高不低,既不失大匠师的体面,也没过分逾越尊卑。
他虽只是个匠师,但若在贵族面前露了怯,反倒丢了“沈大匠师”的名声。
朱辰逸非但不恼,反而抚掌轻笑:“大师快坐。”
案上的陈年花雕还冒着热气,朱辰逸亲自拎起酒壶,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青瓷盏,琥珀色的酒液稳稳注入,酒香瞬间漫满雅间。
“实不相瞒,某今日是来聘大师入府的。”
“王爷该知晓,北境想请某的人能从镇北城排到十里外,某皆已推了。”林昭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声音里带着底气,“某不缺银钱。”
“某自然懂大师不慕钱财。”朱辰逸将酒盏推到他面前,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故而来问一句,大师可有想要的?但凡某能力所及,哪怕是北境的雪线冰莲,也能为您寻来。”
“某如今日子过得充实,暂无他求。不过伯爷的美意,某记下了,容后斟酌。”林昭指尖在茶盏边缘打转,心中飞速盘算。
这镇北王突然抛橄榄枝,绝非只为打造几件兵器那么简单。
见他油盐不进,朱辰逸指尖轻叩案几,沉声道:“大师是怕受制于人?无妨。某只求您帮忙打造一批煞精兵甲,工期虽长,却绝不拘着您的自由,您想何时开工、何时歇息,全凭心意。”
“一批?”林昭瞳孔微缩,故意提高了些声音,“王爷竟有如此多的煞精?此等宝贝,某走南闯北多年,见过的加起来都不及您口中的‘一批’零头。”
他这话半真半假,实则心脏已微微一缩——煞精有多金贵,北境无人不知,镇北堡这手笔,野心简直要撑破北地行省的!
朱辰逸忽然收了笑,神色凝重得像蒙了层寒霜:“大师可曾听闻北国的寒尸之乱?”
“略有耳闻,听说那些邪物刀枪难入?”林昭故作疑惑,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袖中的拳头。
“刀枪难入?”朱辰逸冷笑一声,指节叩得案几砰砰响,“那是没见过它们吃人!短短半年,北国已有十三家土司满门被寒尸啃噬殆尽,连祖坟都被刨开作了巢穴!”
“某打造煞精兵甲,便是为了应付这泼天大祸。”他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沉痛,“去岁严冬,边境的百姓被寒尸追得像丧家之犬,冻死饿死的不计其数,可朝中那些大佬还在京城醉生梦死!”
“前线的兵卒说了,寒尸近乎不死不灭,唯有击碎体内的凝霜核才能彻底除掉。寻常铁器砍上去,跟挠痒痒没区别,唯独煞精能破它的邪祟!”
朱辰逸猛地前倾身体,目光如炬,周身罡气隐隐流转,连案上的烛火都晃了晃:“大师,凛冬很快又要来了,寒尸迟早会爬进北地行省。到时候,就算您是顶尖大匠师,没个强硬的靠山,也得成了寒尸的点心!这北地,除了魏国公徐钦,谁的靠山能有某稳?”
林昭心中暗惊。
他刚宰了徐钦天罡境手下,对天罡境的实力敏感得很——镇北王这看似随意的坐姿里,藏着的力量比苏泽强了何止一筹!
天罡境无境界高下,却有云泥之别,功法、战技、神兵,每一样都能定生死。
当年“镇国神将”霸下带伤仍能压着两位天罡境大武师打,这镇北王身为北地七天罡之一,果然名不虚传。
他垂眸沉思。
朱辰逸的话多半是真的,寒尸确实是北疆的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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