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新世界的入口与守门人（2/2）

“你们三个，谁先来量心？”

林胖子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洛冰璃则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微微有些发白。

“我来。”周凡毫不犹豫地走上前。

老人点了点头，他没有用皮尺，而是伸出了一根枯瘦如柴的手指，隔着几寸的距离，在周凡的胸口位置，虚空画了一个圈。

“你心里，装着一团火。火气很旺，想烧掉过去，也想照亮未来。但这火，没根，飘着。所以，你做的衣服，得用无根线来缝，才能兜住你的火，不至于把自己烧成灰。”

他又看向林胖子。

“你心里，装着一头猪。吃了睡，睡了吃，没什么烦恼，但也撑不起什么像样的衣服。给你一块最结实的帆布，做件麻袋，就挺好。耐脏，耐磨，也耐揍。”

林胖子被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反驳，却又觉得他说得……好像还挺有道理。

最后，老人的目光，落在了洛冰璃的身上。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久到洛冰璃都感到了一丝不自在。

“你……”老人缓缓开口，眉头却深深地皱了起来，“你心里，是空的。”

洛冰璃的身体，微不可查地一颤。

“不，不对。”老人摇了摇头，似乎推翻了自己的判断，“不是空的。是有一座冰山，冰山底下，压着一座快要喷发的火山。冰与火，日夜煎熬。给你做衣服，最难。用寒铁丝做线，会冻裂。用火蚕丝做线，会烧断。”

他重新看向周凡，眼神变得玩味起来：“年轻人，你这位同伴，心不齐。我这里的规矩，一行人里，只要有一个人的心量不出来，这门，就进不去。”

这就是苏媚烟的考验吗？

周凡心中了然。这不仅仅是考验他自己，更是考验他所带来的团队。

他转过身，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洛冰璃。

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只有两人能听到，“在罪恶之城，没有人会在乎你的过去，也没有人会同情你的挣扎。他们只看，你够不够资格，站在这里。”

“你的心，乱了。他们就会认为，你是个随时会引爆的麻烦。”

“所以，现在，你要做的，不是压制，也不是伪装。”周凡的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而是，告诉他，你的火山，为什么而燃。你的冰山，又为谁而立。”

洛冰璃的呼吸，陡然急促。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周凡。

周凡没有回避，只是用眼神平静地回敬她。

那眼神在说：这是命令。

漫长的对视后，洛冰璃缓缓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中的挣扎与痛苦，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和一丝……扭曲的骄傲。

她上前一步，直视着裁缝老人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睛，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我的心，曾经是空的。”

“但现在，它有了主人。”

“我的冰山，为他抵御世间所有的窥探与伤害。我的火山，为他燃烧一切敢于阻挡在他面前的敌人。”

她顿了顿，微微躬身，姿态优雅，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虔诚。

“我的心，就是他的心。您量他，便是在量我。”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了老裁缝和林胖子的心上。

林胖子张大了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洛校花吗？这番话，比在审判庭上的作证，还要来得震撼，来得……卑微。

老裁缝浑浊的眼中，第一次，爆发出了一团璀璨的精光。

他死死地盯着洛冰璃，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平静的周凡，半晌，忽然发出了一阵低沉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好！好一个你的心就是他的心！”

“多少年了，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小家伙了。”

他笑罢，重新拿起那条包浆的皮尺，在空中随意地一抖。

“尺寸，量好了。”

他走到店铺最里面的那面墙壁前，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半成品西服样板。他伸出手，在那样板的领口位置，轻轻一扭。

“咔嚓——”

一声机括转动的轻响，整面墙壁，竟然无声无息地向内打开，露出了一条深邃幽暗的，由金属铺就的通道。

一股与外界截然不同的空气，从通道内涌出。那是一种混合着金钱的铜臭、酒精的芬芳、以及危险的铁锈味的气息。

“欢迎来到，罪恶之城。”

老裁缝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记住，从这里进去，你们就不再是学生，不再是少爷小姐。你们只有一个身份——玩家。”

“祝你们，玩得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