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心魔之种，埋下的裂痕（2/2）

他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打开。

一枚通体漆黑，仿佛由纯粹的恶意凝结而成的种子，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白琉璃赠予的，心魔之种。

“主人。”

洛冰璃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

周凡没有回头，他把玩着那枚种子，声音平静。

“叶无殇的精神力很强，直接对他用，大概率会被察觉。”

“但再坚固的堡垒，也怕内部的蛀虫。”

他转过身，将那枚心魔之种递到洛冰璃面前。

“你的任务。”

“潜入‘镜花水月’，不要惊动任何人。”

周凡的眼神深邃，仿佛能看穿人心。

“把这个，种在叶无殇最信任的一个女人身上。”

洛冰璃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这种阴险、卑劣的手段，是她过去最为不齿的。

但现在，从周凡口中说出，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冷酷。

她沉默着，伸出手，接过了那枚冰冷邪异的种子。

握住种子的刹那，她感觉自己过去那份高傲、洁癖的灵魂，正在被一点点腐蚀，剥离。

但随之而生的，并非痛苦。

而是一种破而后立的，奇异的快感。

“是，我的主人。”

她低下头，声音里再无一丝一毫的挣扎。

夜色如墨。

洛冰璃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侍者制服，如同一道幽灵，融入了王都的阴影里。

她太熟悉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了。

哪个会所的后厨通道安保最薄弱，哪条贵宾走廊的监控有三秒的死角……这些曾是她不屑一顾的常识，此刻却成了最锋利的武器。

她轻易地潜入了“镜花水月”。

在某个奢华的包厢外，她看到了叶无殇。

那个妖异俊美的青年，正慵懒地斜躺在沙发上，身边围绕着几个千娇百媚的女人。

其中一个，正亲手为他剥开一颗水晶葡萄，喂到他嘴边，眼神里的崇拜与爱慕几乎要溢出来。

就是她了。

洛冰璃的目光锁定住那个女人。

她端着托盘，装作路过，在与那女人擦肩而过的瞬间，脚下“不小心”一个踉跄。

“啊！”

女人被撞得惊呼，手里的酒洒了一些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

洛冰璃连忙道歉，趁着对方分神低头看裙子的瞬间，她握着心魔之种的手，在那女人的手臂上轻轻一拂。

种子无声无息地融入了对方的皮肤，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天衣无缝。

叶无殇只是不耐烦地瞥了一眼，挥挥手，让洛冰璃滚蛋。

完成任务的洛冰璃，悄然退入黑暗。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那口气，带走的，是名为“洛家大小姐”的最后一份矜持。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仿佛上面还残留着心魔种子的邪异触感。

内心，竟没有预想中的厌恶与排斥，反而生出一种主宰他人命运的、病态的成就感。

她正在变成，她曾经最讨厌，也最恐惧的样子。

……

几天后。

叶家内部的一场高层会议上。

叶无殇正听取着各个分支负责人的汇报，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轮到那个被种下心魔种的女伴发言时，她汇报着家族领地的安保情况，一切都显得很正常。

忽然。

她像是无意识地说漏了嘴。

“……西苑那边一切正常，我们加强了三倍的人手，保证没有任何人能靠近静思阁，打扰到知秋少爷的清修。”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会把那个禁忌的名字和地点说出来。

潜意识中被心魔种放大的，对叶无殇的恐惧与嫉妒，在这一刻，以一种她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方式，影响了她的言行。

“蠢货！”

叶无殇的眼中闪过一抹戾气，但并没多想，只当是这个女人得意忘形，口不择言。

他并不知道。

“静思阁”这三个字，已经通过一个隐秘的渠道，跨越了重重阻碍。

最终，化作一个红色的标记，出现在了周凡面前的王都地图上。

周凡拿起笔，在那个标记上，用力画了一个圈。

突破口，找到了。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叶家所在的方位，脸上露出了森白的牙齿。

“叶无殇，你的戏，看够了吗？”

“现在，轮到我登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