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银毛：阿巴阿巴阿巴（2/2）

鹤熙再次深吸一口气，开始缓缓转述起来。

并非机械的复述原句，而是夹杂着她自身的理解。

她描述着那口“井”，描述着井底之蛙可笑又可悲的争论。

描述着井外的浩瀚星海，星海之外的无穷黑暗...

她的声音夹杂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微颤，重复着苏尘那番冰冷的判词...

怜风搭在会议桌边缘的手指，不知不觉已然僵硬。

握在手中的数据板从桌沿滑落，发出一声脆响摔在光洁的地上。

但她只是怔怔的看着鹤熙，仿佛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世界。

凯拉将眉头死死锁紧，嘴唇无声的开合。

像是在试图为“井”找到对应的模型，为“井外”界定出维度或位面的概念。

但每一次思维的碰撞，只换来更深的无力感。

彦双臂环抱，指节因用力过度而隐隐发白。

一丝冰凉虚无的寒意，快速掠过她的脊柱。

但她眼眸中瞬间的动摇与空白，迅速被更深的坚韧与责任取代。

无论真相如何，使命不容动摇。

转述结束！

死一般的寂静如同淤泥，填满静室的每一寸空间。

最终！怜风最先挣扎着找回自己的声音道：

“道长，还说了什么细节吗？”

“关于‘井’，有任何可以被观测或描述的属性吗？”

“它的‘边界’，当以什么方式可以界定？”

“能量层级？空间跳跃？”

“还是...”

怜风试图去抓住任何可以被科学描述，可以被现有技术框架所能分析的线索。

这是她作为学者，面对不可知时本能的反击与自救。

鹤熙缓缓摇了摇头，眼中的迷茫几乎满溢出来道：

“没有！”

“我们所能想象的一切观测手段、物理参数、法则框架...”

“或许都只是，井底之蛙拿来测量井壁青苔和井口水洼的工具。”

鹤熙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声音逐渐低沉下去道：

“这不是技术难题，这是认知基础的根本性崩塌。”

“我们可能从一开始，就错估了一切存在的尺度。”

“如果...”

听着二人的发言，凯拉也忍不住出声开口道：

“如果这个比喻，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那么我们迄今为止的所有认知体系，我们天使所秉持的正义秩序覆盖范畴...”

“甚至我们对生命意义的定义，都因此可能需要...”

“被重新审视！”

这是她的理性在巨大冲击下，所能得出最直接、也最可怕的推论。

彦松开环抱的手臂站直身体，声音清晰而坚定接话道：

“无论宇宙是井、是海，还是我们无法理解的任何形态。”

“我们的使命！不会因一个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的假设而消失。”

彦的目光扫过怜风、凯拉，最后落在鹤熙身上继而道：

“未知，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庞大和恐怖。”

“强大自身，是应对一切未知的唯一途径。”

看着三人截然不同的反应，鹤熙脸上浮现出极其苦涩的笑容道：

“是的，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来消化这颗惊雷。”

鹤熙顿了顿，声音近乎轻不可闻的说道：

“但我只能说，这是我数万年来面临的最彻底...”

“最深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