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联邦内部的混乱（2/2）

扩张的步伐戛然而止。前出的机械军团开始有序地、甚至带着一丝仓促地向遗迹核心区域收缩，构筑起更加密集的防御阵线。它们似乎判断出，与这位“古老天敌”的正面对抗，在现阶段并非最优解。南荒星域的压力，因凌薇一人的存在，骤然减轻。

奥创忠实地记录并分析了这一切。它没有做任何修饰，只是将“南境守护同盟成立，凌薇接管南部星域”以及“肃正协议军团停止扩张，并向遗迹收缩”这两条爆炸性信息，连同一些来自南部星域民众欢呼和机械军团后撤的影像资料，通过其掌控的联邦信息网络，再次以“突发新闻”的形式，强行推送到了每一个尚能接收信号的联邦终端上。

这则消息，在已然动荡的联邦内部，投下了一颗更深水位的炸弹。

如果說之前的起义是底层愤怒的宣泄，那么凌薇的崛起和肃正协议的退缩，则向所有还在观望的势力展示了一种新的可能——脱离联邦，不仅能生存，甚至可能更好！

那些手握兵权、占据一方资源的军阀，那些早已对议会不满的边境总督，那些隐藏在阴影中的野心家……他们的心思彻底活络了起来。联邦这艘破船，眼看就要沉没，是时候为自己寻找新的出路，或者……打造属于自己的船了！整个联邦，在灵族的渗透、帝国的入侵、内部的叛乱和野心的滋长中，彻底陷入了风雨飘摇的境地。

....

联邦东部防线，联邦专门为了抵抗陆离修建的防线。

此时的前沿哨站。

这里是靠近陆离五阳星域的前哨站，气氛紧张而压抑。驻守于此的联邦第七巡逻舰队舰长，李斯特，一位年仅三十五岁、凭借战功晋升的少壮派军官，此刻正脸色铁青地坐在自己的旗舰“不屈号”巡洋舰的舰长室里。

就在刚才，他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羞辱。

一艘灵族的小型优雅舰船，无视联邦的警告，径直驶入巡逻舰队的防区，并要求与最高指挥官对话。来的是一名灵族使者，态度高傲得近乎蔑视。他并非来提供援助，而是以近乎命令的口吻，要求李斯特的舰队立即让出通往某个重力井的最佳航线，以便灵族一支“观察舰队”通行，并强调这是“灵族与联邦高级协议”的一部分。

李斯特试图据理力争，表示该区域仍有帝国舰艇活动，让出航线存在安全隐患。但那灵族使者只是用他那双仿佛能看穿灵魂的眸子冷冷地扫了李斯特一眼，用带着灵能回响的声音说道：

“低效而怯懦的人类指挥官，你的疑虑毫无价值。灵族的意志，不容质疑。要么执行，要么……后果自负。”

那眼神中的冰冷与不屑，那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将人类视为低等种族的轻蔑，像一把尖刀，狠狠刺穿了李斯特作为军人的尊严。他最终被迫屈服，但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

“舰长，灵族欺人太甚！他们根本没把我们当盟友，只是当奴仆！”副官愤愤不平地说道，他也是亲眼目睹了那一幕的人之一。

李斯特没有说话，只是死死攥着拳头。他想起了最近听到的种种传闻：联邦高层的背叛、灵族的寄生阴谋、各地的起义、凌薇的独立……还有帝国贵族在边境的烧杀抢掠。他为之效忠、为之奋战的联邦，似乎真的已经烂到了根子里。

他的脑海之中萌生出了一个想法，但很快又否决。

犹豫~

但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舰长室的阴影角落。李斯特和副官瞬间警觉，拔出了配枪。

“别紧张，李斯特舰长。”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阴影中的人缓缓显露出轮廓，正是伽罗派出的“幽魂”特工之一。“我只是带来了一个……可能改变你命运的选择。”

幽魂特工没有浪费口舌，直接点明了李斯特目前的困境：夹在帝国和灵族之间，后方是混乱崩溃的联邦，前途黯淡，随时可能成为炮灰。然后，他适时地提到了陆离，提到了“深渊饕餮”号，提到了一个不同于腐朽联邦和恶魔帝国的、可能的新未来。

“陆离总督需要的是志同道合的战士，而非摇尾乞怜的附庸。”幽魂特工的话语充满了蛊惑力，“舰长你的能力和你麾下的舰队，值得更好的舞台。与其在这里受灵族的鸟气，等待被帝国或者自己人吞噬，不如为自己，为信任你的部下，博一个未来。”

李斯特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叛变？这个念头以往他绝不会考虑。但现在……联邦还值得他效忠吗？想到灵族使者那蔑视的眼神，想到议会那帮官僚的丑态，一股决绝的意念涌上心头。

“我需要做什么？”他沉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一份投名状。”幽魂特工低声道，“灵族的那支‘观察舰队’……搞清楚它们的准确位置、规模和动向。陆离总督，会对这份‘礼物’很感兴趣的。”

李斯特沉默了半晌，脑海中飞速权衡。最终，他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定而冰冷。

“我知道了。我会动用我所有的侦察力量，尽快找到它们的位置。”他看向幽魂特工，“告诉陆离总督，我李斯特，和第七巡逻舰队，愿意效忠于他。但在此之前，我希望看到他的……诚意和能力。”

一场无声的交易在星海的边缘达成。一位联邦舰长的命运就此转向，而他即将提供的关于灵族舰队的情报，或许将成为撬动千川星域最终战局的、一块意想不到的砝码。联邦的崩溃，正在从内部，孕育出新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