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压垮了所有人的脊梁!(1/2)
家…我的家……”一个年轻的亲卫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泪水瞬间决堤。他昨天还在跟同袍吹嘘,城里新开的酒馆姑娘有多水灵。
“爹!娘!!”另一个汉子则像疯了一样,朝着京城的方向冲出两步,又被身边的同伴死死拉住,他只能捶打着坚硬的黄土地,发出野兽般的哀嚎。
城,破了。
烈火、惨叫、劫掠、凌辱、死亡……
一幕幕人间炼狱的景象,不需要亲眼看见,光是想象,就足以让这些铁打的汉子肝胆俱裂。
“完了……全都完了……”刘四喃喃自语,他那双能稳稳握住斩马刀的手,此刻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连刀都快要握不住。
他眼中的光,熄灭了。
大炎,亡了。
这个念头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垮了所有人的脊梁。
一片死寂的绝望中,唯有陈渊,如一尊磐石,静静地凝视着那片焚天的火光,脸上寻不到半分悲戚。
“哭什么?”
哭声戛然而止。
陈渊缓缓转过身,那双鹰隼般的眸子,带着刺骨的寒意,扫过一张张挂着泪痕与鼻涕的脸。
“从那个狗皇帝抛下满城百姓,带着金银细软仓皇南逃的那一刻起,你们的家,就已经没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你们的爹娘妻儿,在那一刻,就已经被抛弃了!被他们曾经用血汗供养的君王,当成了拖延鞑子铁蹄的祭品!”
“现在,城里的火光,撕心裂肺的惨叫,只是在告诉你们一个你们早就该明白的道理!”
陈渊上前一步,逼视着众人,“这个世道,谁都靠不住!皇帝靠不住!朝廷靠不住!神佛更靠不住!”
他猛地抬手指着他们手中紧握的兵器。
“唯一能靠的,是你们自己手里的刀!是你们身边还能喘气的兄弟!以及一个能带着你们活下去,活出个人样的人!”
话音落,他不再看那片足以燃尽一切希望的火光,决然转身,指向黑风山更深处那无尽的黑暗。
“继续走!想死的,就留在这里哭!”
……
天色微亮,当第一缕晨光刺破血色的云霭,这支麻木而疲惫的队伍,终于在一座废弃的山寨前停下了脚步。
寨墙由黑色的巨岩和合抱粗的巨木垒成,虽有多处破损,但主体依然坚固,透着一股饱经风霜的悍勇之气。
寨门之后,屋舍俨然,更有一股清泉从后山石缝中汩汩流出,汇成一潭。
有险可守,有屋可住,有水可饮。
在这样一个末世,这简直是上天赐予的立足之地!
陈渊大马金刀地站在山寨中央的空地上,环视着自己这几百名衣甲染血、神情恍惚的残兵,和几十个惊魂未定、眼神复杂的女人。
这就是他如今,全部的家当。
看着这些残存的火种,他忽然笑了,笑得肆意而张扬。
“弟兄们,我们不走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无可撼动的魔力,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心神,“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刘四等人都是一愣,茫然地抬起头。
陈渊深吸一口气,山间清晨的冷冽空气灌入胸腔,非但没有让他冷静,反而点燃了一股焚天煮海的豪情。
“皇帝弃国南狩,鞑子入关屠城,我大炎,已是名存实亡!”他一字一句,声若金石,清晰地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国祚已断,神器蒙尘!这天下,已是无主之地!凭什么让那些猪狗不如的胡虏,在我们汉家的土地上作威作福?!”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扫过所有人。
“我问你们,当年太祖高皇帝起事时是何身份?不过一介小小亭长!他可以,我陈渊,为什么不可以?!”
“锵——!”
一声清越的龙吟他腰间的佩刀猛然出鞘,在晨曦中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寒芒,刀尖直指苍穹!
“我陈渊今日在此对天立誓!此生必驱逐胡虏复我山河!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
他的声音,在山谷间激起阵阵回响仿佛是在向这天地宣告。
“这天下,我要了!”
最后五个字,如九天神雷轰然炸响!
短暂得令人窒息的死寂之后刘四这个最先崩溃的汉子,此刻却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浑身剧烈地颤抖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股难以言喻的狂热与激动。他“噗通”一声单膝跪地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力竭地吼道:
“我刘四,愿追随将军万死不辞!”
陈渊缓缓收刀入鞘,转身冰冷的视线投向那群被这股气势震慑得花容失色的女人。
“从今天起,你们也是这里的一份子。但记住我这里不养无用的闲人。”
他的目光在她们身上一一扫过像是在审视货物的成色。
“想要活下去,想要分到一口吃的,就要拿出你们的价值。”
他的手指,精准地点向人群中一个抱着药箱,气质沉静的女子:“你,温心慈。你会医术,负责救治伤员,每日可领双份食物。”
又指向另一个手握短剑,眼神警惕的英气女子:“你,萧晴鸾。你有武艺,负责训练其他女眷防身,参与巡逻警戒,同样,双份食物。”
最后,他的目光如同撒网一般,笼罩了苏晚晴和其他所有女人。
“至于你们,洗衣做饭,缝补打扫,皆可换取口粮。往后,山寨之内,一切按劳分配,按功奖赏。谁的贡献大,谁就能住进更好的石屋,分到更多的食物,乃至得到我陈渊格外的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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