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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瑾传天语,群僚各怀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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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值房的檀香已燃了三炷,灰烬落在铜鹤香炉的托盘里,堆成一小撮,空气中浮着一层若有似无的灰雾,呛得人忍不住咳嗽。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照进来,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却驱不散殿内的沉闷——这沉闷像块浸了水的棉絮,压在每个官员心头,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六部九卿的大员们按品级一一坐定,一品官坐紫檀木椅,二品官坐花梨木椅,品级最低的主事只能站在角落,连个落座的资格都没有。

每个人面前的茶盏里都泡着明前龙井,茶叶早已沉底,茶水凉得像井水,却没人敢动——谁都知道,今天的议事不是“喝茶聊天”,是“生死宣判”,连端茶的手都怕抖出破绽。

门口的铜鹤香炉旁,刘瑾正背着手来回踱步,蟒袍下摆扫过青砖地,发出“窸窣”的响,袍上的金线在晨光里晃得人眼晕,像在故意炫耀这份“皇爷钦点”的权势。

他时不时停下脚步,用眼角余光扫过殿内的官员,三角眼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昨天还是东宫随堂太监,今天就能让六部九卿等着他,这份风光,连司礼监的王振都没享受过!

“李公公,您说这刘瑾……真当自己是九千岁了?不过是个东宫出来的阉竖,竟敢让咱们等这么久!”

户部侍郎王俨悄悄凑到司礼监秉笔李荣耳边,声音压得像蚊子哼,手指还攥着衣角,显露出内心的不满——他是弘治朝的老臣,跟着马文升办过漕运,从没受过太监的气。

李荣眼皮都没抬,端起茶盏抿了口凉茶,茶水的凉意在舌尖散开,让他清醒了几分:“皇爷的意思,你我猜不得。他能拿着皇爷的谕旨牵头,就有这份底气——少说话,多观察,别给自己惹麻烦。”

他眼角余光扫过刘瑾,见那小子正盯着墙上的《皇舆图》出神,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心里暗骂:小人得志!等案子办完,看皇爷怎么收拾你!

突然,刘瑾转过身,三角眼在众人脸上一扫,像鹰隼盯着猎物,清了清嗓子,声音尖利得像划破绸缎:“都到齐了?既然人齐了,那咱家就说说皇爷的意思,别耽误了时辰——皇爷还等着回话呢!”

他走到值房正中的紫檀木案前,案上摆着朱厚照的亲笔谕旨,黄绫封面,上面盖着“皇帝之宝”的印鉴,他却不展开,只是捏在手里把玩,故意吊众人的胃口。

“皇爷说了,刘健、谢迁勾结宁王,贪腐弄权,案子拖不得——再拖,怕是有些人心就散了,还得有人趁机串供。”

“拖不得”三个字刚落地,吏部尚书马文升就皱起了眉,花白的眉毛拧成一团,他放下手里的象牙板,声音带着几分固执:“刘首辅是三朝元老,从成化年间就入仕,谢次辅也辅佐先帝多年,此案牵连两百余官,上至尚书,下至主事,需得审慎商议,不能仅凭几份供词就定死罪——这不合大明律,也寒了老臣的心!”

“审慎?马大人是说皇爷不审慎?”

刘瑾突然提高声音,谕旨“啪”地拍在案上,发出清脆的响,震得案上的茶盏都晃了晃,“皇爷在午门审了三天,周伦的供词、地窖里的书信、刘健管家的招认,哪一样不是实据?马大人现在说‘不审慎’,是质疑皇爷的判断,还是想替刘健脱罪?”

马文升的脸瞬间涨红,像被泼了胭脂,他宦海沉浮四十载,从知县做到吏部尚书,还没被哪个太监这么当众抢白过,胸口的怒气直往上冲,刚要反驳,就被旁边的兵部尚书刘大夏按住了手。

刘大夏朝他摇了摇头,嘴唇动了动,无声地说:“忍——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皇爷还在盯着呢!”

刘瑾见状,嘴角撇得更厉害,眼神里的嘲讽藏都藏不住:“怎么?马大人不说话了?是觉得咱家说得对,还是想琢磨怎么跟皇爷解释?”

他拿起案上的供词副本,翻了两页,声音又沉了些:“皇爷还说了,案子的来龙去脉,御门听审时都摆得明明白白,不用再查来查去浪费功夫——查得越久,漏网的鱼越多。”

他伸出三个指头,指尖的蔻丹(太监流行涂的红色指甲油)在晨光里格外刺眼:“三天,就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必须给皇爷一个准话:谁该杀,谁该流,谁该贬,列个详细的单子,一个都不能漏!”

“杀?”

刑部尚书周经猛地抬头,手里的象牙板“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慌忙弯腰去捡,手指都在抖,“刘健虽有过错,却无实据证明他‘谋逆’——他收宁王的银子,最多算‘贪腐’;拖延盐税改革,最多算‘渎职’,按大明律,贪腐渎职最高判流放,哪能定死罪?”

“最多什么?周大人是觉得,皇爷在午门说的‘谋逆’是瞎判?还是觉得,咱家传的皇命不算数?”

刘瑾打断他,一步步走到周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阴影罩在周经身上,像块黑布,“周大人忘了?去年你给亲家翁走后门,让他那个连《大明律》都背不全的儿子当了顺天府巡检,还收了人家五百两‘谢礼’——这事要是捅到皇爷跟前,你说该怎么判?是算‘徇私枉法’,还是算‘贪赃’?”

周经的脸“唰”地白了,像刚裱的宣纸,没有一丝血色,捡象牙板的手停在半空,连呼吸都忘了——那点事他做得极为隐秘,只跟亲家翁和吏部的一个主事说过,刘瑾怎么会知道?难道皇爷早就让人查他了?

值房里瞬间鸦雀无声,连檀香燃烧的“滋滋”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大员们看着刘瑾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心里又恨又怕——这阉贼不仅仗着皇命压人,还暗中查了他们的底细,手里说不定握着每个人的“小辫子”!

司礼监秉笔李荣见场面僵住,怕真闹到皇爷跟前,自己也脱不了干系,连忙轻咳一声打圆场:“刘公公息怒,周大人也是按大明律办事,不是有意质疑皇爷——咱们今天是来商议章程的,不是来吵架的,有话好好说。”

刘瑾瞥了李荣一眼,没接话——他知道李荣是司礼监的老人,跟王振关系近,面子得给,但今天他是皇爷钦点的牵头人,绝不能落了下风,不然以后这些文官更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商议可以,但有几条规矩,咱家得先说在前面,省得浪费时间。”

他走到案前,拿起朱笔在纸上划了几道,墨痕在白纸上格外醒目:“第一,不许再提‘无实据’——周伦的供词、地窖里的书信、刘健自己画的押,都是实据,谁再敢说‘没证据’,就是跟皇爷作对;”

“第二,不许说‘牵连太广’——皇爷说了,贪腐谋逆,不管官职大小,一个都不能漏,漏了一个,咱们都得担责任;”

“第三,谁要是敢阳奉阴违,偷偷给涉案官员递消息,或者在单子上‘放水’,咱家这儿有本账,记着每个人的‘小事’,回头就给皇爷送去,让皇爷亲自判!”

最后一句话像块冰,砸得众人心里发寒,连站在角落的主事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们这才明白,刘瑾哪是来“传旨议事”的,分明是来“监工”的,还是带着鞭子的监工,手里握着所有人的把柄!

“那……刘健和谢迁,到底该定什么罪?总不能真按‘谋逆’判凌迟吧?”

礼部尚书毛澄颤巍巍地开口,他是刘健的门生,当年还是刘健举荐他进的礼部,此刻却不敢替老师说一句好话,声音里满是恐惧——他怕自己的“门生身份”也被刘瑾记在账上。

刘瑾没直接回答,反而转头问一直没说话的东厂掌印张锐,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张公公,你管着缉捕查案,见的案子多,你觉得刘健、谢迁该怎么判?”

张锐一直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着个翡翠扳指,慢悠悠地呷了口茶,茶水咽下去后才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按《大明律?刑律》,谋逆者凌迟处死,家产抄没入官,父母妻子流三千里,祖孙兄弟流放二千里——刘健、谢迁勾结藩王,意图不轨,符合‘谋逆’条款,该按律判。”

他抬眼看向毛澄,眼神锐利:“毛大人觉得,刘健他们不该按律判?还是觉得,‘三朝老臣’的身份能抵罪?”

毛澄的脸瞬间血色尽失,连连摆手,手都快挥到脸前了:“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只是觉得,是不是可以……可以从轻些,给老臣留个体面……”

“不是就好。”

刘瑾接过话头,拿起刘健的供词副本,指着其中一行字念道:“你们看,刘健自己都认了,弘治十八年收过宁王五千两银子,还帮着拖延江南盐税改革,让宁王趁机囤积盐引——这要是不算谋逆,什么算谋逆?”

他把供词扔在案上,纸张散开:“咱家看,就按张公公说的,凌迟处死,没毛病!这既是按律办事,也是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谁要是再敢替他们求情,就是跟谋逆者为伍!”

“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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