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希仪领兵归保定，韩邦授案炼陈璋（2/2）

他从案下抽出一本厚厚的案卷，“啪”地放在案上，推到陈璋面前：“你看看这个案子。”“上个月，保定府清苑县的农户，”“因为邻居占了他家半尺宅基地，”“两人打了起来，农户失手把邻居打成重伤。”“现在邻居告到刑部，要他偿命。”

“按《大明律?斗殴》条，”“斗殴致人重伤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可按《大明律?户律》条，”“因宅基地纠纷引发斗殴，若对方先动手，”“可减罪二等。”

韩邦指着案卷里的记录，缓缓道：“关键问题在这——”“两人都说是对方先动手，没第三方证人；”“宅基地的地界年久失修，旧契也找不到。”“说农户该流放，有理；说该减罪，也有理。”“难就难在，要断得让双方都服。”

陈璋拿起案卷，飞快地翻着，口供、初审记录、现场图纸都写得清楚，可正如韩邦所说，关键证据缺了块，法律条文怎么套都有道理。

“大人的意思是，”陈璋抬头，眼里带着几分不敢信，“让下官来断这个案子？”

“是。”韩邦点头，语气掷地有声，“案卷你拿去，刑部的人手、物证、口供，”“你随时调，不用跟我报备。”“给你两天时间，把案子理清楚。”“两天后，你在刑部大堂单独开审，我给你殿后。”

“审案有不足，我当场指给你看；”“有人不服判决，我来帮你扛着。”“你只管放手干，天塌不了！”

陈璋手里的案卷瞬间沉得像块铁，他看着韩邦温和的眼神，眼眶猛地一热，鼻尖都泛了酸。他不过是个刚入职的新人，尚书大人竟肯给这么大的信任，还主动拍胸脯“兜底”。

“多谢韩大人！”陈璋深深躬身，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下官定当查得明明白白，”“绝不辜负大人的栽培！”

“不用谢我。”韩邦摆了摆手，笑着揭秘，“昨天在暖阁议完保定府的案子，”“陛下特意把我留下，单独问起你。”“陛下说，你是块可塑之才，”“让我多给你加担子，磨磨胆子，”“别总让你做杂活，浪费了好苗子。”

“我思来想去，才挑了这个案子，”“影响力小，就算断得有瑕疵也出不了大错；”“但法律条文绕，正好磨你的断案本事。”“放心干，出了事我兜着！”

陈璋浑身一震，手里的案卷差点掉在地上。原来不是尚书大人一时兴起，是陛下特意吩咐的！陛下竟记着他这个小小的主事，还为他的成长费心思！

他连忙转过身，朝着皇宫的方向深深躬身，腰弯得几乎贴到地面，声音里满是敬意：“多谢陛下隆恩！”“下官定当尽心办差，为陛下分忧，为大明效力！”

躬身许久，他才转回来，又对着韩邦躬身：“还是要谢大人，若不是您找这么合适的案子，”“若不是您肯兜底，下官哪有机会练手。”

“行了，别谢来谢去的。”韩邦笑着摆手，“你是陛下看重的人，我帮你，也是为了大明。”“快下去吧，把案卷带回值房好好看。”“不懂的问刑科老吏，他们办了几十年案，”“经验比你吃的米还多。”

“是！”陈璋双手捧着案卷，小心翼翼揣在怀里，像捧着稀世珍宝。他又对着韩邦躬身行了一礼，才转身往大堂外走。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不少，腰杆也挺得更直了——这不仅是个案子，是陛下和大人的考验，他必须办好！

韩邦看着陈璋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拿起案上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陛下眼光没错，这小伙子有感恩心、有冲劲，好好磨练，将来定是刑部的栋梁。

而陈璋走出刑部大堂时，阳光正好落在他身上，暖得人心安。他低头摸了摸怀里的案卷，心里默默念着：两天时间，一定要查清楚、断明白，不辜负陛下的信任，不辜负大人的栽培！

他加快脚步往值房走，怀里的案卷仿佛沾了体温，热得烫心。属于他的第一个案子，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