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暴力(2/2)
可事实就是如此。
为了保护闫雪灵和于天翔的坟,我亲手将大活人的脸扎成了烂泥。
可是,
为此我得到了什么呢?
没有奖赏。
只有一记响亮的耳光。
没有肯定。
只有无尽的白眼和彻夜的尖叫。
……居然是为了一棵树……
是的,事实就是如此荒唐。
我失去了闫启芯,也没得到闫雪灵。
我输的一干二净。
……
我擦了擦眼睛。
没有泪水。
原来眼泪真的会流干。
我仰起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说一千道一万,我不会对闫雪灵弃之不顾。
因为这不是她的错。
错的人是我。
为了得到她,我违背了她的意愿、强行把她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我对她的生命负有责任。
担负起这份责任,是我必须付出的代价。
……除非她决定抛弃我。
很快,预定出院的日子到了。
距离入院整整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天,闫雪灵还是凝视天花板,我则忙于安排出院的相关事宜。
由于住的太久,病房里的营养品、零食、洗化用品、消毒清洁用品堆积如山,壁橱里塞满了供闫雪灵替换的睡裙和内衣裤(琳琳选的),床头柜里还有各种药丸。
别看东西多,这已经是精简过的了。
我丢了很多东西,基本上是被闫雪灵砸坏的瓶瓶罐罐。
闫雪灵也丢了一些,比如她不爱吃和不爱看的东西,这其中就包括鲜花。
是的,住院期间有外卖小哥送鲜花过来,结果,我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被闫雪灵甩出窗外。
我猜,要么是她讨厌百合花的味道,要么那束花是她妈妈送的。
奇怪的是,有些本该被她丢掉的东西却好端端的活到了今天,比如琳琳遗落在卫生间的丝袜和内衣(她总是在那里面换衣服),又比如杨茗带来的一盒化妆品(沉得要死)。
我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完成打包工作,除了敏感的东西随身携带外(内衣裤和化妆品),其他一律塞进塑料袋——数量相当之多。
我开始头疼,单靠我自己绝对搞不定。
不得已,我只能把玲奈的手下叫上来,也就是那个精瘦男人。
他不肯说自己的真名,只说自己叫“菅田”。
“菅田将晖的菅田,”他满不在乎的指了指自己,“认识吧?就是电视上那个气质忧郁的大帅哥,驸马爷,你就这么称呼我吧。”
明明是中国人,操着一口流利的京腔,却用日本人的姓氏。
怪人。
不过,他的身形体态确与那位明星有相似之处。
“好吧,菅田,东西全在这里了。”
“都要带走吗?”他提了提其中一支塑料袋,里面装的是奶制品,“还是别了吧,直接丢垃圾箱得了。”
“都是拿钱买的,哪能说扔就扔?”
“哎呀,真麻烦……”他挠挠头,“吭哧吭哧搬上来,一口都没喝,又得吭哧吭哧的搬下去……”
突然,我感到什么东西贴着耳朵飞过,继而感到肩膀上一阵滚烫,菅田也惨叫了一声。
是闫雪灵。
她径直把手边的不锈钢保温杯砸在菅田脑门上,杯中热水泼出来,顺着我的肩膀一路淌到裤腿。
小女鬼的这一下可谓毫不留情。
细长的保温杯被她砸成了个香蕉,至于菅田,这小子脑袋真硬,居然没出血……
丢完杯子,闫雪灵仍旧躺下,看着天花板。
菅田连屁都没敢放一个。
他把杯子捡起来,规规矩矩的交给我,闭起嘴巴开始搬东西。
我俯身想要帮他,他摇摇头。
在菅田进进出出搬东西的时候,我坐回闫雪灵身边,充满敬畏的看着她。
好厉害的小丫头。
“御下之术”这四个字,二十年前我就会写,今天才领会其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