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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土匪窝里的小公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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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看看水,又看看围在身边、眼巴巴听故事的小孩们,小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水真难喝啊。要是有甜丝丝的井水就好了。

第二天,清晨。

窝棚里的空气粘稠而滞重,弥漫着尘土、汗酸和绝望的气息。

苏月薇是被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干渴硬生生拽醒的。嗓子眼像塞满了滚烫的砂砾,每一次吞咽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更糟糕的是腹中的空虚,那点寡淡的野菜粥和浑浊的泥水早已蒸发殆尽,肠胃空瘪得如同破口袋,发出沉闷的咕噜声,在死寂的窝棚里格外刺耳。昨日贡献出去的点心,此刻在记忆里泛着诱人却虚幻的甜香,让她胃部一阵抽搐。

“砚哥儿……”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像只受伤的小兽,本能地去推身边同样蜷缩着的林砚,声音干涩嘶哑,“渴……饿死了……水……肉……”每一个字都像砂纸摩擦。

林砚嘴唇也已干裂,但他更深知处境,强压下喉咙的灼痛,低声道:“阿薇,忍忍……三舅他们……肯定在找法子……”他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自己也不太确定的坚持。

“忍不了!”苏月薇积压的委屈和生理的剧痛瞬间爆发,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带着哭腔的喊叫在清晨的寨子里像块突兀的石头砸进死水,“水!甜井水!酱肘子!娘的水晶虾饺!哇——什么都没有!水都没有!熊伯伯骗人!说找到水就有稠粥!水呢?!”她越说越觉得天经地义,越说越伤心欲绝,哭声尖利,撕扯着窝棚里每一根紧绷的神经。

角落里几个更小的孩子被惊醒,眼神空洞麻木。大人们皱紧了眉头,疲惫的脸上沟壑更深,烦躁与无奈交织。这哭声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本就窒息的空气更添沉重。

沉重的脚步声传来,黑熊像一堵移动的山影,堵在窝棚口。一夜焦躁未眠,让他的脸色更加阴沉如铁,眼里的血丝像蛛网。“嚎什么嚎!”他声音粗嘎,带着压抑的怒火,指向墙角那个盖着沉重木盖的大陶缸,“水!水!水!老子比你更想喝!缸底就剩那点浑汤子了!寨子里几百张嘴等着救命!你以为这是你家后院的甜水井?!”

苏月薇被吼得哭声一窒,但看到黑熊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委屈反而化作一股不管不顾的蛮横。她猛地从干草堆上弹起,小手指着黑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带着哭腔尖叫道:“你骗人!坏蛋!阿薇要喝水!就要!不给喝……我就、我就把你胡子全拔光!”话音未落,她竟像颗小炮弹般,直愣愣地朝着黑熊那蓬乱如钢针的络腮胡冲了过去!

“阿薇!”林砚惊得魂飞魄散,伸手去拦却慢了一步。

黑熊也愣住了!他下意识后退半步,看着那个张牙舞爪扑来的小肉团,荒谬感压过了怒火。他黑熊刀口舔血半辈子,竟被个毛没长齐的小丫头威胁拔胡子?!旁边的寨民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想笑不敢笑,想拦又怕碰到这金贵的小祖宗。

就在那两只白嫩小手即将触到胡须边缘的刹那,一只枯瘦如鹰爪的手,颤巍巍地端着一个更小的粗陶碗伸了过来。是那位一直沉默的老婆婆。碗里是浅浅一层浑水,沉淀着厚厚的泥沙,比昨天更加污浊不堪。

“娃儿……”老婆婆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风箱,“莫闹你熊伯了,喝点,垫垫。”她把碗递到苏月薇面前。

冲锋被打断,苏月薇看着那碗浑浊的泥汤,小脸嫌恶地皱成一团:“不要!脏死啦!像泥沟里的水!喝了要肚痛!我要干净的!甜水!”

老婆婆浑浊的眼睛里黯淡无光,端着碗的手抖得厉害。她怀里那个几个月大的婴儿,似乎嗅到了水汽,虚弱地“咿呀”了几声,干裂的小嘴无力地嚅动着,渴极了。老婆婆看看哭闹的苏月薇,又低头看看怀里舔着干枯嘴唇的小孙子,布满沟壑的脸上挣扎扭曲了一下。最终,她枯瘦的手指,极其小心地蘸了碗底一点点浑浊的水,然后,极其轻柔地、一下下地涂抹在婴儿那龟裂的、毫无血色的小嘴唇上。

那一点点浑浊的液体,对婴儿来说无异于荒漠甘泉。他本能地、贪婪地吮吸着奶奶指尖上那点微不足道的水分,喉咙里发出细弱的、满足的吞咽声。

这一幕,如同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了苏月薇吵闹的世界。

她的哭声,连同所有娇蛮委屈,瞬间被掐死在喉咙里。

她呆呆地看着那蘸水的枯指,看着婴儿贪婪吮吸的可怜模样,再低头看看自己刚才嫌弃万分的泥水,一股前所未有的、沉重又冰冷的冲击感,狠狠撞碎了她七岁世界里所有的理所当然。

这水不是“脏”,是“命”。

是能救命的,珍贵得连泥沙都舍不得滤掉的东西。

窝棚里死寂一片,只剩下婴儿微弱却执着的吮吸声,以及老婆婆压抑的、带着绝望哽咽的叹息。

苏月薇的小脸瞬间褪尽了血色,刚才那股不管不顾的“小霸王”气势荡然无存。她看看那碗泥水,看看黑熊强压着狂躁却难掩疲惫与焦灼的脸,再看看周围那些沉默的、眼中只剩下对那点浑水渴望到近乎麻木的大人和孩子……

“呜……”她再次哭出声来,但不再是嚎啕,而是像受伤的小兽般呜咽,一头扎进林砚怀里,小肩膀剧烈地抽动。眼泪汹涌,却不再是委屈,而是被一种名为“现实”的沉重狠狠碾过的无措和羞愧。

林砚紧紧搂住她,感受到她小小的身体在怀中颤抖,抬头看向黑熊和老婆婆的眼神,充满了无声的歉意。

黑熊看着蜷缩在男孩怀里哭得无声抽噎的苏月薇,再看看老婆婆怀中终于安静下来的小孙子,以及满屋死寂中那些几乎燃烧殆尽的生命之火,胸口那股憋闷的燥怒,瞬间泄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沉重冰冷的疲惫。

他烦躁地狠狠抓了一把胡子,仿佛想从疼痛里汲取一丝力量,最终只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沙哑得如同砂砾摩擦的叹息。

“柱子!”他猛地转头,声音像破锣,带着一股困兽犹斗的狠厉,“带几个机灵的!往西边深山里钻!掘地三尺!给老子找出点带湿气的土来!!”这命令,与其说是希望,不如说是在绝境边缘发出的最后嘶吼。

绑了官家小姐,水却杳无踪影。

这步棋,眼看就要走进死胡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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