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南进之始(2/2)
简短有力的讲话结束。
没有欢呼,只有更加挺直的脊梁和更加坚定的眼神。
这些人,即将像两千多枚无声的棋子,被投放到中国乃至世界的关键节点上。
当夜,长治周边的数个秘密交通点,人影绰绰。
一辆辆密封的货车、伪装成商旅的马车、甚至是通过领航者公司控制的铁路线的特殊车厢,载着这些特殊的“货物”,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奔赴东北的白山黑水、青岛的海雾、上海的霓虹、北京的红墙、天津的租界、日本的港口、美国的都市、广州的街巷。
林砚站在总部大楼的顶层,遥望南方。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山西的情报网络将不再局限于国内,而是真正开始具备全球视野。
这批从地狱边缘拉回、经过精心淬火的“暗影”,将成为他手中最锋利也最隐秘的匕首和盾牌,在未来的大国博弈和内部纷争中,发挥出难以估量的作用。
今后山西再无死刑。
回到太原工业区,领航者总部大楼的会议室,林砚召开了农牧公司的发展会议。
长条桌旁,坐着农牧公司的核心管理层、几位顶尖的农艺师、种子专家。
会议的主题,是林砚亲自拟定的——“南下寻种,沃野千里”。
林砚开门见山,指尖轻点桌上铺开的大幅中国地图,目光扫过南方水系纵横的区域:
“诸位,粮食的根本在种子。我们的林耐一号和二号在北方表现卓越,但中国之大,气候土壤千差万别。南方水热充沛,复种指数高,是天然的粮仓。若能将南方的潜力彻底激发,于国于民,功莫大焉。”
农牧公司总经理,一位精干的中年人孙久铭,接口道:“少爷高见。南方水稻产量虽高于北方旱作,但稳定性差,良种匮乏。且南方地形复杂,丘陵盆地交错,需要适应性更强的品种。我们之前通过商队零星收集过一些南方稻种,在试验田小范围试种,效果不一,但确有几个品种表现出独特的抗逆性。”
首席农艺师,一位戴着厚厚眼镜的老先生陈秉谦补充道:“不仅是水稻。南方尚有诸多未被充分认识的作物,如耐涝的黄麻、高产的山薯、以及各种富含油脂或特殊纤维的植物。若能系统引种、选育,不仅可丰富食物来源,更能为我们的轻工纺织、乃至未来的化工产业提供新的原料。”
“难点何在?”林砚直接问到了关键。
孙久铭沉吟道:
“其一,是系统性。以往零敲碎打不成气候。需要组建一支专业的勘探队,长期深入江南、湖广、乃至岭南腹地,系统收集地方品种、记录农法、分析土壤气候。
其二,是适应性。南种北移,或北种南移,皆需漫长的驯化选育过程,非一朝一夕之功。需要建立南方的育种基地,就地研究。
其三,是人才。我们熟悉北方旱作,对南方水田农业精通者少。”
林砚点点头,这些都在他预料之中。
“所以,此次南下,非为短期牟利,而是立足长远的战略投资。
我意已决,成立南方作物勘探与育种中心,由孙经理总负责,陈老任技术总监。”
他顿了顿,说出更具体的规划:
“第一步,勘探队。招募精通南方农业、熟悉方言、不畏艰险之士。配备最好的记录工具、简易的土壤检测设备,以及足够的安保力量。任务不仅是收集种子,更要详细记录产地环境、种植习惯、病虫害情况。可借助晋兴银行在南方的分号网络,以及与我们交好的商帮力量,建立信息点。”
“第二步,建立基地。首选两湖或江浙水热条件优越、交通相对便利之地,租赁或购买土地,建立永久性的育种试验站。此事可通过领航者公司即将开展的南方商贸活动同步进行,以商业行为掩护农业目的,减少外界关注。”
“第三步,人才与协作。”林砚目光看向陈秉谦,“陈老,可尝试联络南方那些有志于农业改良的同仁,或邀请来晋交流,或聘请至我们的基地。同时,我们的农事讲习所,要增设南方作物课程,提前培养储备人才。”
一位负责种子库的年轻专家提问:“少爷,我们收集来的南方种子,如何在北方保存和研究?毕竟环境差异太大。”
“问得好。”林砚赞许道,“山西的种子库以保存北方品种和核心种质资源为主。对于需要南方环境才能保持活性的种子,或在南方基地直接研究,或未来在气候适宜的过渡地带(如豫南、陕南)建立中继站。我们要构建一个覆盖不同气候带的种子资源网络。”
会议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细节被逐一讨论、敲定。
最后,林砚总结道:“记住,我们此去,不是掠夺,是学习与合作。要尊重地方农人的智慧,公平交易。我们的目标,是找到那些隐藏在山水之间的宝藏,用科学的方法将其发扬光大,培育出能让更多人吃饱饭、让土地产出更丰饶的种子。这是一项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