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朕非亡国之君，但事事皆亡国之象！（2/2）

总之，就目前而言，通讯玉符都是有数的。

朱由检目光幽幽。

“李凤翔到哪了？”朱由检忽然问向王承恩。

王承恩一愣，答道：“算算时间，应该也快回来了！最迟三日便能抵达京师。”

“三日么？”

朱由检冷笑一声：“那朕就等他三日！”

说等三天，朱由检还真等三天。

而且，第二日，直接辍朝。

第三日，也辍朝！

直到第三日的下午，李凤翔终于回来了。

李凤翔率先去了司礼监拜见王承恩。

“干爹，儿子回来了！”

李凤翔一路风尘仆仆，甚至都来不及换衣服，就赶忙上前，将桌上的茶端了起来，双手呈给王承恩。

然而，王承恩瞥了眼，甚至都没接那茶，只是淡淡道：“放那吧！”

李凤翔一愣，官场自有官场的规矩，司礼监也有司礼监的玩法。

外出办事的太监，进京后，见王承恩时，通常在孝敬这碗茶的时候，就能体现出恩宠来。

递过去的茶，如果王承恩不接，这便是等候发落了，是贬是关，是生是死，全在王承恩接下来的话里。

而茶递过去，王承恩喝了，那便是平安大吉，该干嘛继续干嘛就是。

当然，若是王承恩喝了一口，又让敬茶的人喝了剩下的，那便是当亲儿子看待。

李凤翔以前也当过监军太监，回来之后，第一件事也是见王承恩，一般而言，王承恩都是喝了的，剩下的茶，也都赏给了他喝。

而如今，王承恩接都不接，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他不由心头一沉，开始惴惴不安。

“干，干爹，不知儿子哪里做的不对？还请干爹救救儿子啊！”李凤翔一边说，一边还在那磕头。

然而，王承恩只是面无表情道：“去洗把脸，换身衣服，我现在就带你去见皇上！”

“啊？现，现在就见皇上？”李凤翔吓的一颤。

可皇帝有令，他也不得不去洗漱一番，一时间，脸色变了数变……

带着李凤翔前往乾清宫的路上，夕阳的余晖将紫禁城的琉璃瓦染成一片血色。李凤翔跟在后面，腿肚子一阵阵发软，官袍下的内衬早已被冷汗浸透。他试图从王承恩那张看不出喜怒的脸上捕捉一丝信息，却只看到一片深潭似的沉寂。

“干爹……”李凤翔忍不住压低声音，带着哭腔，“皇上召见，究竟为何事？还请干爹点拨儿子一二，儿子……儿子心中实在没底啊！”

王承恩脚步不停，目光平视前方，声音淡漠得如同秋日的凉风：“凤翔，咱们做奴才的，脑袋是系在裤腰带上的，皇上问什么，你便答什么，有没有底，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这话如同冰水浇头，李凤翔瞬间噤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皇上定然是知道了！知道了那三十万两银子的事！可……可怎么会这么快？左良玉远在湖广，难道他能隔空告状不成？

况且，左良玉也不可能知道皇爷发赏……

不容他细想，乾清宫已然在望。

那巍峨的殿宇在暮色中如同巨兽的巢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步入暖阁，李凤翔不敢抬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触地，颤声道：“奴婢李凤翔，叩见主子万岁爷！”

朱由检没有立刻叫他起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目光如有实质，压得李凤翔几乎喘不过气。

暖阁内只剩下烛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以及李凤翔自己粗重而压抑的呼吸。

“李凤翔……”

许久，朱由检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差事办完了？”

“回……回主子，办……办完了。”李凤翔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哦？那三十万两犒赏银，亲手交到左良玉手上了？”朱由检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闲话家常。

“是……是！奴婢亲手交付，左将军……左将军感激涕零，还让奴婢代他向主子叩谢天恩！”李凤翔急忙回答，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搬了出来，甚至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这……这是左将军签押的回执，请皇爷过目！”

王承恩上前接过回执，呈给朱由检。

朱由检看了眼那回执，都忍不住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