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2/2）

远处的五名神域真神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何天道投影会突然停下这必杀的一击。

夜璃剧烈地喘息着，方才那瞬间的爆发几乎抽空了她大半魔元，但她的眼神却亮得吓人。她清晰地感知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是那枚“样本烙印”！它在那极致的天道压迫下，被动地显露出了其背后源暗意志的位格，竟然让当前纪元的天道力量都产生了“忌惮”！

这烙印，是枷锁，是监视器，但在此刻，却成了一面短暂的“护身符”！

一个大胆到极点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

她不再全力防御，反而主动收敛了周身狂暴的混沌魔元，只留下最基本的护体气劲。她抬起头，毫无畏惧地迎向天道投影那审视的目光，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带着挑衅与疯狂的弧度。

“怎么？你这所谓的‘天道’，也会害怕吗？”她的声音带着魔力，穿透了法则的轰鸣，清晰地传入天道投影的“耳”中。“害怕你无法理解的存在？害怕你权限之外的力量？”

她故意引动识海中那枚样本烙印，虽然无法主动操控，却可以微微刺激其存在感，让那丝源自源暗意志的隐晦波动，如同黑夜中的萤火，持续地、微弱地散发出来。

“你不是要清除我吗？来啊！用你的‘天地烘炉’炼化我！看看是你这残破纪元的天道厉害，还是在我身上留下印记的那位……更加至高无上！”

夜璃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直刺天道投影那基于逻辑运行的“核心”！她在赌！赌这天道投影具备一定的自主判断能力，赌它对源暗意志那种层级的存在抱有深深的“忌惮”，赌它不敢冒着触怒未知高维存在的风险，强行清除一个被标记的“样本”！

天道投影沉默了。他周身的秩序神光剧烈地闪烁着，庞大的运算力在疯狂推演。清除目标是既定程序，但目标身上出现的“未知高维标记”是一个巨大的变量。强行清除，有可能引发不可预测的、更高层面的冲突，甚至可能导致自身（投影乃至部分本体权限）受损。

是继续执行清除协议，承担未知风险？还是暂时中止，重新评估，上报信息？

那悬停在虚空中的“天地烘炉”虚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虚幻。炉壁上的符文逐渐隐去，炉内的法则之火也缓缓熄灭。

最终，天道投影那冰冷的意念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却带上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意味，不再是纯粹的清除指令，而是……一种深深的、如同记录档案般的……“标记”。

“目标‘夜璃’，威胁等级重新评估……上调至‘纪元灾厄’级。”

“关联目标‘苍溟’，威胁等级同步上调。”

“信息已记录。清除协议……暂时中止。”

“优先级变更：将‘样本夜璃’及‘源暗印记’相关信息，上传至天道核心数据库，申请更高权限指令。”

说完这些，他不再看夜璃和苍溟一眼，那模糊的身影开始如同烟雾般缓缓消散，连同那即将溃散的“天地烘炉”虚影一起，归于虚无。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来得突然，去得也突兀。

只剩下那五名神域真神，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完全无法理解为何至高无上的天道行走，会放过这两个明显是“大异端”的目标。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

夜璃强撑着的一口气松懈下来，身形微微晃动，脸色苍白如纸。苍溟立刻上前扶住她，渡过去一股精纯的幽冥帝气助她稳定伤势，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复杂与探究。方才那转机，他自然也感知到了那丝奇异的波动。

“那印记……”他低声问道。

夜璃微微点头，正欲开口，脸色却猛地一变！

并非因为伤势，而是因为她识海中，那枚刚刚“立功”的样本烙印，在天道投影彻底消失后，并未恢复平静，反而……再次产生了新的异动！

这一次，不再是应激的震颤，而是……一种极其微弱、却持续不断的……“牵引感”！

仿佛在极其遥远的、无法用距离衡量的维度深处，有什么东西……或者说，是留下这印记的本身，正因为刚才的“干扰”与“标记”行为，而将更多的“注意力”，投注到了这个被标记的“样本”之上。

一种比面对天道投影时更加深邃、更加无法抗拒的冰冷感，如同细微的冰刺，悄然扎入了她的灵魂深处。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望向那无尽虚空的深处，仿佛能感觉到，一双漠然到极点的“眼睛”，刚刚……真正地……瞥了她一眼。

而这一次，不再是扫视，而是……凝视。